“哥,你受苦了。”韩迅说。
韩蓄说,他不苦,为国为民,他应当负那份责任。
韩迅听了,也没什么后话。
一时间激动的拥抱之后,然后这兄弟俩都出奇地冷静,便一起为对着云飞燕的营帐,看着夜色下的军营,忽而沉默。
咳!
云飞燕的营帐里,虽然没亮灯,似乎她正在休息。
但此时情况,云飞燕哪睡得着?云飞燕正竖着耳朵听营帐外头两兄弟的对话,两兄弟刚才在她营帐里那气氛有多尴尬她又不是傻子完全感受不到,就算是此时外头两兄弟那对话也实在让人听了尴尬。
所以,云飞燕黑暗里摸着茶杯,喝一杯茶水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呛了。
正是云飞燕这忽而的呛水声提醒了韩迅。
韩迅微微扭头,瞥了一眼云飞燕的帐篷,帐门口他哥亲自豢养的那头深毛大狗正守在那儿。
他笑:“哥和公主,很是熟悉?”
韩迅的语调语气,可没在笑,只差咬牙切齿把人给臭骂一顿!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们,你们不要脸,我临安王要脸啊!脸啊,面子啊,都省着点儿花。ok?
韩蓄听着他亲弟这和善得过分的语调。熟悉?他长安君和容和公主云飞燕?
这明显是一个圈套!
那时候,因为被陈昭君设计,韩蓄和云飞燕在双双被马铁霸给绑住,并在乌山上关一个小黑屋里度过了一个晚上,人们都传那天晚上韩蓄和云飞燕之间有所谓的乌山一夜!那时候,韩蓄和云飞燕明显还不熟悉。
韩蓄相信关于子虚乌有乌山一夜的传言,临安王早听了不下千百遍。
但这时候,除了子虚乌有乌山一夜,他长安君和容和公主云飞燕,还曾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生里来四里去,容和公主都已经为了他和陈昭君夫妇去而复返,非要把他们从竹新给抢出来。
说不熟悉,谁信?
所以,面对临安王的问话,就算是明知顾问的试探,韩蓄也必须要义正言辞,且及时肯定地说no!
“融和公主金尊玉贵,以天下为己任,韩蓄佩服。且公主个性爽朗,不拘小节,与我家夫人极是谈得来,大家一路上颇是热闹,有说有笑。”韩蓄就这么清淡地解释一番。
再说下去,他也没有更为热情的解释了。
韩蓄眼里,云飞燕就是这样坦率的,坦诚的,不拘小节的,也不管世人怎么看她,她喜欢的就是喜欢,她厌恶的就是厌恶,她要保护的她拼了全力也要保护,她瞧不上的,她极恶如仇更是不顾一切也要把它给端了。
面对临安王合理的疑惑,韩蓄也只能这么解释,尊重以及敬重,而已。
说和容和公主不熟嘛,又是一路一起走过来的,说他们很熟嘛,那又仅限于普普通通的认识的人,当然也可以说得上是朋友,这个在朋友之外,他们还有更正式的一层身份,就是弟媳妇与大伯子。
但显然,韩迅心里觉得他大哥这么回答他实在是有一些敷衍。
天下人都已经传遍了长安君、长安君夫人、还有融合公主,他们是三个人的情分。三个人!
再说,看今天晚上融合公主不顾以身犯险,自己亲力亲为,非要从新乡返回竹山,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侠客,就为了去把长安君和夫人给接出来。
是看得出来,这位公主对长安君夫人的情分确是挺厚重的。
现在,两个人还住在同一个帐篷里。
想来想去,韩迅也不排除那种可能,就是这两名女子在和亲的路上一同经历风雨,一同经历生死之后,却是生出了感情,疑惑是心心相惜,疑惑是趣味相投,但更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她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喜欢上了……
!
韩迅这么怀疑他的未婚妻,他自己倒觉得他的怀疑很站得住脚,但是他似乎又仿佛不太了了解女人。
哪一个女人会对喜欢自己男人的另外一个女人有好脸色?还跟他心心相印,趣味相投!
或许临安王觉得一个男人掌握天下,他可以有很多女人,而这些女人里,可能会为了他这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也可能会对为了他这同一个男人而团结一致,比如说尧的那两个女儿,同嫁舜为妻的娥皇和女英。
理想化。
那终究是太理想化!
一说到云飞燕,韩蓄觉得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而临安王韩迅总觉得他还没有听够。
但营帐里头云飞燕听墙角听来听去,也隐隐感觉到临安王那分心胸,实在算不得太光明正大。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来问她呀!
她云飞燕行走雍梁梁国坐得正行得端,她和长安君韩蓄之间……她最开始也是很瞧不上长安君的,但也是后来长安君靠个人魅力征服了她,她实在是很欣赏长安君的为人。
很是欣赏。
虽然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欣赏有很多种,也不排除她对长安君的欣赏有爱慕的成分。但是,她是一个很光明磊落的女子,既然长安君是陈昭君的夫君,那她云飞燕也只停留在欣赏这个份儿上。
这种欣赏,就是那种女闺蜜对男闺蜜的那种。
云飞燕把她未来的大伯子,看成了她私有的女闺蜜的夫君,顺便男闺蜜了一番,其实就是不分性别的闺蜜。
但这种情感,光明正大大得过分的,放在这人面前,这个一双鹰一眼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暴烈气息的临安王,韩迅他的内心显然没有那么细腻,他显然懂不了。
云飞还躺在地毯上,和陈昭君盖了同一个被子。
云飞燕还伸手去拍陈昭君那熟睡的小爪子:“看吧!我之前笑你傻!我还笑你。我这时知道,我又错了。陈昭君,傻,有傻的好处。像今天晚上,你换了个地方,照常也睡了,我就睡不着了!我还竖着耳朵听外头两兄弟之间的嘀咕,反正我没听出什么好话来!我也听清楚了几分,我觉得吧,我这个未婚夫的心胸的确比不上你家夫君。我那个未婚夫……怕是早记恨上了我。算了吧,来日方长。我知道,驯夫有道,驯夫是一件长时间而又艰巨的活儿,曼曼其修远兮,我也就慢慢驯夫,慢慢来。看,姐姐我多张弛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