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给评评理啊,这娘们自己把茶水泼劳资身上,还哭得稀里哗啦让我给她道歉,江湖中有这条规矩吗?”
铁雷见泼了自己茶水的那娘们儿还躲在紫衣男子身后哭哭啼啼,干脆直接挑明了出来。
吃瓜群众纷纷转头讨论了起来,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不合常理。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在人群中小声嘀咕着类似于“人家一个小姑娘你道个歉又怎么了”这样的话。
阮云放开精神力,看清楚下面围着的吃瓜群众后,直呼一句好家伙。
那骚包护美人的紫衣男子不就正是原主那草包哥哥?
躲在慕容易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丫鬟小芍是谁?
还有那个坐在魁梧男子旁边那桌白衣胜雪的高冷男子,除了百里洲还有谁?
小芍听了铁雷的话,眼泪掉得更凶猛了。
谁稀罕去泼这么丑的人?她是另有目标好不好,只不过一不小心失手了。
“我……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芍抽抽噎噎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没?小芍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这是草包男配慕容易那愤怒的声音。
围观的人群中也开始有几个人为小芍和慕容易发声。
阮云盯着百里洲和小芍的脑袋顶看了一眼,斗笠下的脸闪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
原来天道在选男女主这事上,也会有翻车的时候啊。
铁雷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有人是非不分的声音,当即便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桌,捏着拳头就要朝慕容易挥过去。
不能打女人,还不能打男人了?
然而没等拳头砸到慕容易的小白脸蛋上,铁雷就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无法再进分毫,定睛一看,一把折扇正打在自己的手腕上。
顺着折扇的视线,铁雷看到了拦住自己的人正是坐在自己后面那张桌子上的冷面男子。
“打她?”
百里洲冷峻的脸庞凝聚起一股冷意,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
百里洲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到小芍哭的时候心中怒意迸发。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小芍一开始是想把茶水泼在他身上的。
对于小芍这种幼稚的搭讪方式,百里洲只觉得无比可爱。
下一秒,百里洲手拿折扇就准备朝铁雷的头顶打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甚至扬起了旁边小二肩上的汗帕。
这一招,百里洲用了十足十的功力,如果铁雷不敌或是来不及防御,这一招下去,必死无疑。
旁边的慕容易见铁雷遇上对手,一脸幸灾乐祸,同时心中又产生了一股危机感,这个男人怕不是来跟他抢小芍的吧?
旁边的小芍的眼里同样写满了兴奋和快意。
阮云见此,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这都是些什么毁三观的男女主?
毁三观归毁三观,阮云却没打算就这样看热闹。
“嗖。”
“锵。”
折扇被一分为二,百里洲手里只剩下半截扇骨。
而另一半,则被一柄细剑钉在了百里洲左手边的柱子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百里洲的脸色颇有些难看,因为阮云的出手他甚至没看清,手中的折扇就被一分为二。
是谁?
众人虽然没有看到阮云出手,但也纷纷安静了下来,生怕自己惹了阮云不高兴死在剑下。
“哪位高人?还请出来一见,在下武林盟主之子百里洲。”
百里洲的声音虽然泛着清冷,但话语中夹杂的高高在上还是被阮云捕捉到了。
阮云身着一袭白衣,纵身一跃,落在了大堂中间,众人面前。
“这位兄台?”
看着斗笠下隐约可见的年轻脸庞,百里洲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显然不愿意相信阮云就是他刚刚称呼的高人。
“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高人吗?怎么这会儿就不作数了。”
阮云半点面子也没给百里洲留,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
“这……是在下眼拙了。”
百里洲拼命压下心头的妒意,尽量让自己面上看起来平静些。
他苦练功十几载,寒来暑往从不落下,才博得了一个天才的名头,却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要天才,这让他心里怎么想?
阮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吧,店里损失我来赔偿,大家卖我一个面子。”
清朗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一些吃瓜群众用看大冤种的目光看向了阮云。
阮云却只是笑而不语。
铁雷从百里洲手里捡回条命,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哪里还会纠缠,第一个响应了阮云的话。
铁雷给阮云道了个谢,又递给阮云一荷包银子后便率着自己的跟班们离开了。
小芍也是一脸感激地看着阮云,微红的杏眼里装满了倾慕,声音软媚道:
“多谢这位大侠,若不是大侠出手相救,小芍只怕是……。”
阮云却没有理会小芍,而且坐在长凳上自顾自地擦着手里的剑。
见阮云没搭理自己,小芍有些尴尬,眉眼低垂,好不委屈。
“小芍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慕容易最是见不得小芍受委屈,见阮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指着阮云就开骂。
众人:……这是得多没有脑子?
阮云:原主这哥哥确定不是来凑数的?
小芍见此,一点拦慕容易的意思也没有,更不要提百里洲了。
阮云听了慕容易的屁话,却是不紧不慢自顾自地说起了无关要紧的话。
“听说慕容山庄满门被灭,只剩下那庄主的一双儿女,不知道这位可知道?”
慕容易听了这话,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走开走开,好狗不挡道,让我们出去。”
慕容易说完,拉着小芍便往外走。
阮云却是抿唇一笑,拿起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口茶喝。
百里洲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阮云后,也离开了茶楼,众人这才散去。
阮云将从钱袋里搜出来的银两扔在柜台上后,也拿着剑走了出去。
阮云可能拿自己的银子来给慕容易小芍那两人擦屁股吗?
当然不可能,所以在刚刚两人离开的时候,阮云顺手牵羊就把两人的钱袋从腰间给顺了下来,给了掌柜,当作赔付。
直到回了客栈,慕容易打算掏银子买些吃食时,才发现自己钱袋被人摸了。
一问,小芍的也没了。
天色已晚,钱庄已经打烊,慕容易只能顶住鄙夷的眼神去柜台赊了个账,才得以吃了顿饭。
夜深,月亮也埋进了乌云里,天地间只有暗色时……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