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几年,他对于琅王的行为就有所察觉,虽然一直查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但只要有动作,他便会有所察觉,时至今日,倒也有些眉目,只是证据不足,无法将之伏法。
文帝本以为对方会顾念着跟父皇的情分及时收手,现在看来,倒是他高估了对方,想起父皇临终前的旨意,文帝不由得叹了口气。
既是如此,那也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就是不知道大伯口中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罢了,大伯从小宠他,心系百姓,怎么都不可能害他。大伯当年让位于父皇不说,自己年少登基,根基不稳,全靠大伯替自己奔走,现下自己皇位坐得稳当了,就又生怕兵权烫手似得,赶紧交给自己,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以一句“大伯”相称,聊表孝心。
…………
另一头,阮云因为比琅王早出发几天,而且是一路快马加鞭,所以也比琅王要早到清河府几天。
阮云一到清河府,便被眼前的境况所震撼,震撼过后,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瞬间在胸腔内燃烧:
只见清河府城门之下,几千的灾民人挤人地靠在一起取暖,天寒地冻,一个个还穿着寻常的逃难时来的已经破破烂烂的单衣,更不要说鞋子之类,阮云一眼看去,就没有几个人是有鞋子穿的,灾民的嘴唇皆被冻得发紫。八壹中文網
阮云眼神一暗,骑马入了清河府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诚不欺人。
阮云一到客栈,便问小二要了笔墨,将这里的情况写在了信件上后,跑到后山绑在了一路跟着自己的信鸽腿上。
这是她和宥王约定的通信方式,宥王养的信鸽比较特殊,倒也没什么会被发现的风险。
当初赏梅宴一事,阮云就瞧出了宥王和琅王的不对劲。一番打探后,弄明白了其中缘由。
宥王和先皇一母同胞,可以说是当今圣上的亲大伯,琅王因为从出生起就养在宥王和先皇母后膝下的原因,虽然占了个当今圣上叔叔的名头,却和宥王水火不容,故而宥王妃一见到琅王妃,就开口呛人。
宥王在民间的名声很不错,虽然如今年老在家养老,但还是闲不下来,不是改造农具就是在家研究粮食高产……曾经有一年,洪水泛滥成灾,宥王才四五十岁的人,硬是一夜之间,急得满头白发……
这些都是阮云从百姓口中所得知的,况且宥王也确实改进了不少农具,投入到了农业生产中使用,可见并不是徒有虚名。
以上种种,都让阮云决定宥王是个可信之人,这才和宥王接触试探一番后,有了来往。毕竟要是凭她现在的实力闯进皇宫内直接找皇帝,嗯,还是多少有些风险的……
送走信鸽后,阮云想到被拒之门外的几千流民,不禁感到有些脑壳疼。
这清河州的知府,好大的面子,皇帝亲自颁布的接纳流民的政策,居然视之为无物,只放交了所谓“安家费”的人进城,交不起“安家费”的,则是放任不管,任其留在城外自生自灭。
对此,阮云还想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清河州除了府城,还有其他的县,附近也有其他的州府,竟无一人敢往上告!可见这李知府和琅王在这的权势。
阮云躺在客栈的床上,半点睡意也没有,最终还是唉声一叹,从床上爬了起来,握笔正要准备往纸上写字时,猛地就听见了一串炸雷声响起……
吓得馒头赶紧提醒阮云,不要写超出任务世界医药水平的方子。
阮云:……好吧好吧,我写粗糙点的药方还不行吗……
阮云将药方稍微一改后,那炸雷声才消失在了云层中。
云层深处,无人之境,一道金色的身影安排完雷声后,一脸憋屈地看向了浮在自己面前的一张金卷轴,他也想自己的小世界能快点升级啊,凭啥轮到他的小世界,就………
…………
写完药方后,阮云又写了几张纸,分别放到了几家棉花铺药铺以及米铺里,一同放下的,还有一些银锭。
她一个外来者能做的不多,最终的希望还是要放到朝廷上。
做完这些后,阮云才朝着李知府的家掠了过去。阮云的身影被隐没在夜色中,宛如鬼魅一般,让人难以察觉。
第二天,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灾民们的眼里都放出了一道道光,因为随着城门的打开,那一锅锅被煮得浓稠滚烫的米粥,一条条暖和的被子,以及一桶桶防治风寒的药汤也跟着被推了出来。
一些老人见此,颤颤巍巍地对着几位掌柜就要磕头行礼,眼里饱含激动的泪水。
“谢谢善人啊!谢谢善人!”
最后还是药铺的掌柜实在良心上过不去,开口解释了缘由,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真正救他们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
…………
“你是说,城内几家掌柜开了城门救流民?”
李知府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走动,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
“大人,属下不敢欺瞒!”
“那几个老东西,平日里抠得跟铁公鸡,哪里舍得花钱做这种事?不过是背后有人在推动罢了。下去,仔细查查是谁在背后使劲,琅王就要到了,这关键时候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知府拿起烟杆,猛吸了一口后,冷笑说道。
“是,属于领命。”
早就趁着夜色摸进李知府书房的阮云见着这一幕,倒是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李知府。
倒是还有点脑子,只是,他能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能查到她算她输。
当天晚上,李知府果然不放心地提着灯笼一个人悄悄进了书房,转动榻下的脚踏后,李知府转动了一块地砖,露出一条地道来。
阮云等李知府进去后,便也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往地道内走去。
地道密室内。
李知府掏出钥匙打开密室内的一个木盒,将里面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拿来出来后,将自己藏在胸口的账本放了进去,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