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看着跟前嘲笑且全身散发着凉气的殷四郎,当心肝莫明一颤。
只是,如今她已然骑虎难下了。
今天之所以能这样顺利的跑来闹事,是由于梅守谨在家以死相逼,迫使梅正国不插手这事。
要是今天不能成功,那样她跟梅正国算是彻底修复不了关系了。
而梅蒜儿也因为这事以后难以嫁人了。
她这计划,赌上的是她当家的跟她的闺女!
想到这里,本来还有一些胆怯的她又挺腰杆,大声说,“怎样不敢!今天你非的对蒜儿负责不可!”
“行。”殷四郎一笑,看向了围观的人群,“谁可以去将武郎中请来么?谢谢了。”
“我去!”当即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举手,然后蹬蹬的冲着武郎中家跑去。
殷四郎轻笑着注目小男孩,随即将目光又移向乡亲,正想招呼大家进院,站车上的梅小芒开口了,“慢着。”
“怎样了?”殷四郎看向她。
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到了她身上。
梅小芒美眼中带着困惑,“我有一些不懂。方氏说要进你房间去翻,翻啥?她想找啥?”
“拿着一条不知偷的哪个野汉子的内衣裤跑你房间中去翻,她这是啥意思?”
“她可能以为我有两条这样的内衣裤,如今她拿着一条,要是再从我房间中翻出一条,那我就跑不掉。”殷四郎开口。
解梅小芒的困惑,也是解大伙的困惑。
围观的乡亲们可不知方氏的打算,听她说要进殷四郎的房间翻,这会也都困惑着呢。
“原来这样。”梅小芒点头,瞧殷四郎那笃定的样子,她没有再多说啥。
若殷四郎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太傻了点。
此时殷四郎又说,“为证明清白,拜托大家一块进来。”
“这是自然,免的方氏又从怀中掏出条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内衣裤却诬蔑是你的。”梅小芒说着从车上跳下。
殷四郎听言,忍不住看向她。
这话说的真贴心呀。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对他胃口的小娘子呢。
可惜,在她跟前,他还是太土了点。
就算有个青松楼少堂主的身份,这会也窘迫又难堪。
暗自叹息,他招呼围观的百姓进院。
殷黑山跟薄氏在前边走着,为大家领路。
他走到了最终,跟梅小芒一起抬腿进了院,“谢谢梅娘子。”
“谢我啥?我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方氏可是一直在败坏我的声誉。”梅小芒示意梅小枫跟梅守礼坐车上等,口中随便的说。
殷四郎“……”
虽说这答案在他的预料中,可真的听见了,莫明扎心。
抬起手搓了下心口,他唇角泛起一缕苦笑,“进去吧。”
殷家的院跟梅家的相同,上房是三间青砖大青瓦房,住着殷黑山薄氏跟殷元康年氏,两边各有两间青瓦房,东边住着的是殷三郎跟侯淑芳,西边住着的是殷四郎。
殷四郎的房间跟普通的庄户人相比要文雅好多,窗前放一张桌,靠墙一边放一个博物架,博物架上堆满书。
这两种东西叫涌进来的村人们本能的屏住呼吸,这可是珍稀的书香味,一般状况下可是闻不到。八壹中文網
只是明显方氏没有这会顾不上啥书香味,她进房,一对眼立刻四处看起,自然,重点是床铺跟装衣裳的箱子。
殷四郎的床收拾的很整齐,棉被折叠起,一览无余。
那样只剩了箱子了。
大关庄的大部分人都是用箱子装衣裳,梅小芒家便是,只是作为大关庄的里长之孙,殷四郎是用衣橱装的衣裳。
眼看着方氏要冲着衣橱冲去,殷黑山大喝,“慢着!”
“我亲自来翻四郎的衣橱,免的你脏了他的衣裳!”
方氏一听,攥紧了手里的内衣裤,不翻就不翻,她不相信殷四郎的那根内衣裤还可以长翅膀飞了!
邓巧翠曾亲眼见过的,殷四郎那根内衣裤还真飞了。
搜遍衣橱,里边并没方氏手上那根乃至是那一个颜色的内衣裤,只是倒是有一个同颜色的长衫。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衣橱中,真没那根内衣裤。
方氏不敢相信地看着全部放到床上的衣裳,本能的摇着头,“不可能,不仅能……”
“哼,不要脸的老货,有什么不可能的,本来就是你在诬蔑四郎!”吕春桂骂道。
方氏急惶的大脑快要烧起,她猛地看向床上折叠的齐齐整整的棉被,身体一蹿便想扑过去,“肯定藏在棉被中!”
“站住,不用你动手!”吕春桂忙拉住她。
脏手!
要是摸了殷四郎的衣裳,殷四郎肯定要洗!
“我来吧。”殷四郎向前,把棉被抖开。
里边啥都没。
他看向方氏,唇角浮起了嘲笑,“你来前,我是一点准备都没,压根没有可能提前藏起来。”
“唉,方氏,你要不要钻床底下瞧瞧呀?床底下没的话,外边鸡棚茅厕你都要找一遍呢,最好将每寸土地都摸下,这可关系到你母女的60大板。”
梅小芒也嘲笑着开口了。
只是她这话却是叫殷四郎跟殷黑山都心中一紧。
他家下边可是藏有密道……
依照方氏跑到梅小芒家翻钱的利索劲,没准真可以发现那密道。
在场人不知殷四郎跟殷黑山心中所想,听见梅小芒这话,当即笑起。
方氏跑到梅小芒家翻东西的事大家都知道,梅小芒这话显然便是讽刺。
方氏傻眼了,彻底傻眼。
那日邓巧翠过来找侯淑芳串门,亲眼见到殷四郎正在晾晒那根刚洗了的内衣裤,是亲眼见到!
殷四郎总不至于去洗旁人的内衣裤吧?
那根内衣裤定是殷四郎的!
可如今为啥找不到?
为啥找不到!
方氏急的犹如热锅蚂蚁,这一回她可是将梅蒜儿的声誉以及自己跟梅正国的关系全赌上。
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败呀!
所谓急中生智,方氏又想出一种可能,她猛地看向殷四郎,老脸上因为心急而变的扭曲。
只是这种扭曲下又挂着的见了期盼的红光,她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扑向殷四郎,眼因为激动而向外凸,样子恐怖。
“衣橱里没,那定是你穿在身上!”
“你将裤脱下来给大家看看!”
回想起殷四郎方才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大叫道,声音尖锐高亢,“敢叫大伙进来看,你定是穿到身上,快将裤脱下,快脱!”
梅小芒“……”
村人们“……”
殷黑山气的吹胡须瞪眼,太可恶!
殷四郎抽了下唇角,毫不犹疑地抬腿。
他动作迅捷,又直又长的右腿抵住了方氏的脖子,制止她要扑来的动作。
他俊脸板的紧,寒声说,“爷,我建议,把方氏撵出村庄,咱村都是良善的人,不可以叫这颗耗子屎坏咱村的声誉。”
丢脸,太特么的丢脸。
被方氏这疯婆子逼着将衣橱展示给大家看,还不算完,如今还要被方氏逼着脱裤。
完蛋。
他在梅小芒跟前,彻底没脸这两字可言。
他真后悔将青松楼少堂主这一身份说出。
有这般丢脸的少堂主么?
特么的还不如就叫梅小芒以为他就是一普通的乡下少年!
他真的很想就这般一脚将方氏给踢死呀!
方氏没可以体会到殷四郎恨不能踢死她的悲忿心情,尽管被殷四郎用脚抵着颈子,但她反倒更兴奋了。
对,殷四郎定是心虚了。
她猜的没有错,那根内衣裤殷四郎定是穿在了身上。
想到这里,她老脸上的红光更盛,面颜也更加扭曲了,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穿在身上,因此你不敢脱裤叫大伙看,你便是占了蒜儿的便宜,你要对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