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未知,叫她不禁更加关注殷四郎。
越关注,陷的越深。
殷四郎不知梅小芒心中的挣扎,他以为梅小芒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把剩余的几颗糖果放进怀中,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口中说,“具体是怎样埋下的,我并不知道,那时我爷来到这儿时,这批宝藏已然在这儿了,山中的密道也已然在了。”
“至于里边的情形,3层,好像一个3层的屋子埋在了地下,外边裹着一层铁皮。”
“只是,我跟爷已有10年没有进去了。”
“早些年,大楚刚建立时,人少,天灾多,老百姓过的苦。爷就取了些钱,叫青松楼在外边赈灾。”
“因为此那一些现银几近花的差不多,只剩了一些金子与其它东西。”
“这一些年,大楚百姓的日子安稳了,爷就把密道给封了,已有10年没有开启了。”
殷四郎说这儿已然将做蛋饼儿需要的面唬弄好了,他坐到灶前预备点火。
梅小芒却是听的有一些呆住了,“你爷,居然拿那一些钱去赈灾?”
“恩。”殷四郎点头,把火点上,抬起手往灶炉里塞柴禾,“日子苦,用我曾奶奶的话来说便是那一些钱取之于民,那便该用之于民。”
“虽说我曾爷爷交待这是未来起事的底气,但我曾奶奶说左右东西挺多,钱花完,还有金子,因此我爷便将钱拿出来赈灾去了。”
“等等。”梅小芒听见这儿,忍不住出言打断他,“你意思是,我家下边埋藏的这宝藏,实际上是你们家的?”
“当年那一个冲入前朝紫禁城洗劫国库可又被打出去的豪强,是你曾爷爷?”
“是,非常抱歉,上回没跟你讲清楚。”殷四郎面露歉意。
到了这时,他瞒着梅小芒也没有意思了。
该说的,都说了吧。
梅小芒长长的噢了声,小脸蛋上露出恍然,“没事儿,你这般做是对的。”
“不怪我?”
“这有啥好怪的。”梅小芒摇了下头,忙又问,“你曾奶奶是位女中豪杰呀!”
拿钱出去赈灾,这是怎么样的善良跟魄力呀!
殷四郎听言,缄默了一会儿,又往灶炉里塞了把柴禾,站起身开始烙蛋饼儿。
梅小芒见此,走过去给他烧火。
她在灶前坐下,殷四郎才又说,“实际上,真的说起来,她并非我曾奶奶。”
“我曾爷爷本来有妻有妾,后来遇到了她,我曾爷爷就把妻妾嫡子庶子等人都送走了。我曾爷爷的元配夫人,也就是我真正的曾奶奶也被送走了。我爷跟六爷是嫡子,那时也被一块送走。”
“后来我曾爷爷起事,她跟着我曾爷爷四处征战。后来兵败被围,我曾爷爷派人把她护送走。”
“是她先来到这儿,然后派人去将我爷跟六爷接过,我爷六爷来时,宝藏已然被埋下,山中的密道也已然修好。”
“她把我曾爷爷的遗言告知我爷跟六爷,然后开始专心培养我六爷,送他念书,教他怎样考科考,怎样为官。”
“后来,她死了,并没活多长时间,死时,才20多岁。”
梅小芒“……”
“因此,我是真不知道宝藏是怎样埋下的,也不知道这地下的3层是怎样修建的,非常抱歉。”殷四郎手上的动作不停,面颜上露出了歉意。
他真的很想解梅小芒的困惑,但他也是真不知道。
“呀……不需要抱歉。”梅小芒摇头,小脸蛋上写着俩字:讶异。
她惊的大脑都有一些短路了。
这信息量太大,她的好好捋一遍。
想了下,她问,“因此,你……殷家是要谋叛了?”
这小三上位的曾奶奶先放边上,她问关键问题。
“梁家把这天下治理的很好,他们的统治非常稳固,因此我爷在犹疑。只是,我六爷却是坚定的要起事。”
“那怎样起呀?你六爷是谁,他做了啥预备工作?这可不是闹着玩!”梅小芒忙又问。
“他……”殷四郎言语一顿,又说,“你父亲跟小枫回来了,快去床上躺着。”
“是么!”梅小芒遗憾的拍大腿,忙站起身冲着房间跑去。
这种时候被打断,心中好像有只猫在乱挠!
梅守礼梅小枫回来了,瞧见殷四郎在灶房烙饼,匆忙说,“唉我来我来。”
“守礼叔,你还是进房瞧瞧梅娘子吧。小枫,过来烧火。”殷四郎道。
“对,我去瞧瞧小芒。”梅守礼听到这话,忙抬腿进了上房。
梅小芒躺到床上,眼半眯着,小脸惨白。
失血过多,即使是喝仙泉水也补不回来,这脸倒是省的她装孱弱了。
“小芒,我错了,你且安心,以后我再也不在你跟前提你奶了,决对不提了。”梅守礼坐到床边,眼通红,满面懊丧。
老娘跟闺女,如今他妥妥选闺女。
梅小芒恩了声,声音微弱,见他脑门上冒汗,不禁说,“父亲,你腿又该疼了吧?”
以梅守礼的瘸腿居然能这样快赶回来,决对是跑回来的。
“没事儿没事儿。”梅守礼不在乎的摇头,关心的问,“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做。”
这话讲完,不等梅小芒回答,他拍大腿,“我去给你煎药,先煎药。你躺着,有啥事叫我,我就在外边。”
梅小芒又孱弱的应了声。
这回她是真孱弱了。
又吃药……
好一会后,殷四郎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托盘上放着的一盘蛋饼儿,一碗红枣粳米粥,另外还有一盘炒猪血。
还没有等她问出口,殷四郎主动答说,“我刚用轻功回去趟,拿了下补血用的东西。”
梅小芒听言,眼睛里止不住的羡慕。
有轻功便是好。
殷四郎将托盘放到桌上,“手艺活儿不大好,你凑合吃吧。”
“你做的,定美味。”梅小芒坐起身来。
殷四郎勾唇一笑,把筷递给她,“这几日有啥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收小麦还没有结束,梅守礼瘸,梅小枫小,这一家人需要人帮忙。
“你们家收小麦,不需要你么?”
“不用我,我家人多。”
“那你每日来我家呗。”
梅小芒扑闪动着长长的眼睫,小脸蛋上满是期待。
“每日?”殷四郎对这词有一些惊异。
“我家活重事多。”
殷四郎愣了愣,随即苦笑,“梅小娘子,你……”
话未完就给打断,“你还叫我梅娘子?”
“呀?”殷四郎蹙眉,“梅小娘子,你知道你在说啥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家非常危险,我知道你身不禁己。”梅小芒抿了下唇,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抬起手轻轻在她心口点了下,“可我这儿,也是不禁我自己控制。”
“你该也看出来了,我脾气偏执,疯起来连我自己都不在意。”
“我一贯是跟着这儿的感觉走。”
“还有,叫我小芒。”
殷四郎“……”
他一对浓眉蹙的更紧,乃至整张脸都蹙起,16岁的人,硬是给整出了梅守礼那种枯树皮脸。
好一会之后他才说,“你即使是……有些点心动,也应先远离我。”
挣扎时,怎可以这般接近他?
在思虑出结果前,正常状况是远离他。
这事关系到身家命。
并且,万一接近的结果是她退缩。
那陷的很深的他,该怎样呢?
要是她没有退缩,那他……
跟她成婚,天天在一起,真是诱惑。
抿了下唇,他开口说,“你还是想想吧,这事,方方面面都考量清楚。先走了。”
此话讲完,他毫不犹疑的回身,抬腿出了屋子。
梅小芒“……”
这种一种全为她考量的样子,只会更招她好么!
这时真想阻挡她,便该做出一种好呀好呀小芒你快跳上我贼船的诱惑样子!
哎呀呀了两声,她坐好,拿起勺吃了口粥。
这时窗子外传来殷四郎的告辞声,紧接,梅小枫蹬蹬跑进,“姐,我在煮鸡食,有事叫我!”
他已然不哭了,只是小脸蛋依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