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眨了下眼,忍不住抬起手摸了下下颌,眼睛眯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今日呢,下了雪,雪太深,这帮学生来时,汪海子夫妇两个正在打扫前院的雪,后宅的雪是我叫那一些佣人打扫的。”
“彼时谁也想不到那地方埋有炸药,大家走来走去非常乱,还有方才举办酒宴时,一个桌就放那个炸药边上。”
“一桌人坐炸药边上,方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们吃的开心,坐没有坐相,到处乱跑。”
“他们也那样幸运的没有踩到?”
殷四郎听的这话,想到某种可能,迟疑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今日那样乱,几百人在后宅走来走去都没有踩到那个炸弹,这用运气好这仨字压根解释不了。”梅小芒说着,眯了下眼,一对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彩。
“真相只有一个,那炸弹压根不是辜博士所说的一踩就会暴炸,辜博士骗了咱。”
殷四郎听言,缄默了一瞬,开口说,“那个炸药该是遇火点着才能暴炸的,金宝不当心将火盆给摔了,是火盆中的炭火点燃了炸药。”
梅小芒点头,对殷四郎露出赞许的神态,“那样问题来了,辜博士为啥要骗我们呢?”
“他骗的不是我们,是所有人。”殷四郎说,“有关炸药的传说实际上很少,可个个都非常玄妙,他是太皇的人,之所以这样说,该是保持住这一份神秘。”
“那我还有个问题,那个坑你也见到,接近3米,这威力非常大,边上的墙面都给炸塌了,为啥金宝一个赶车夫却只伤了根腿呢?你说他的运气是不是好的有些可疑了?”
殷四郎听言,唇角忍不住又翘起,“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方才给他清理伤口时,我悄悄将一点药涂到他的腿上。”
“恩?”梅小芒听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啥药?”
“一种叫人奇痒非常的药,可以叫人痒的恨不能将那块肉给割掉,四天后发作。四天,太皇派的人该到,他跑不掉的。”殷四郎神态中闪过一点小的意。
梅小芒忍不住啧了声,“小伙儿,你也厉害了。只是这种药你是从哪里地来的?我怎样没有听你提过。”
殷四郎听言,瞧了她眼,口吻淡然,“我好赖也当过青松楼的少堂主,手里自然会有一些良民不该有的东西。”
“之前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觉的没有用。”
谈啥不好谈毒药,煞风景。
梅小芒听这话,把殷四郎俊脸上的小的意看在眼中,忍不住也笑起,“有前途。”
“自然,作为一个曾经将谋叛当作平生太和的刁民,这点警觉还是有的。”殷四郎笑的矜持。
梅小芒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他的手臂下,“想抱抱你,顺便亲一亲你。”
殷四郎无意中透出的小可爱,着实勾的她心痒痒。
殷四郎听了这话,低声咳了两下,目光瞥到辜博士冲着这里走来,口中说,“辜博士来了。”
梅小芒听言,赶快回身看向了辜博士。
辜博士两手背负在背后,慢腾腾地来到二人跟前,开口说,“眼看着这天要黑了,四郎,你带着几个人去山中砍些柴来,今天晚上可离不了柴禾。”
殷四郎听言点头,“成。”
辜博士之所以骗大家,自有辜博士的理。
如今辜博士吩咐事了,他照做就成。
就是,心中的疑问他还是想解一下的。
他问,“院长,我想问一问今天来狩猎,是学生们提早商量好的么?”
要是金宝是刻意的,那样今天提议过来狩猎的人就非常可疑了。
几百人一块涌来,散布在庄子中,他跟梅小芒压根没有法顾及到各处。
这就给了金宝可乘之机。
自然,金宝的公子邱鹰有着最大的嫌疑。
但他刚才打听了,邱鹰这人胸无大志,之所以来这儿念书,为的是结交几个贵人同学,好方便家里的买卖。
这样一人,不好像跟梁望参卫军勾结之人。
“是之前下第一场雪时说好的,那回雪下的太小,大家就相约等下大雪时来,今日一早发现下雪,因此大伙就过来。”辜博士道。
“是谁提议的,可有印象?”殷四郎问。
辜博士听言,面露思索,“这倒是没有注意了。”
殷四郎听言,抿了下唇,“好,那我找人拣柴去了。”
他去找了傅大河,请傅大河借给他几个人,这帮人所带的赶车夫跟佣人不能再用,只可以借傅大河的手下人了。
刚下了大雪,一切东西都被雪掩盖,这柴可不好拣,殷四郎没有耐心在山中耗,他非常干脆的砍了几十棵树,丢到大车上拉回。
家里还有一些柴禾,干湿搭配,凑合着烧吧,只需冻不死人就成。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学生们都缩在了大车中,他们的赶车夫佣人围着火堆守夜。
辜博士年龄大了,傅大河将自个的屋叫出来给他住。
辜博士也没有客气,等夜深之后立刻进屋睡觉了。
梅小芒跟殷四郎一家人没有跟那一些赶车夫佣人坐一块,殷四郎动手,从那一些树上砍了些粗树杈,用草绳绑在一块,然后又动用轻功回去拿了几张棉被披上去,搭了仨非常简陋的帐篷。
他又回去搞了三块木板来,还搞过来几袋子麦杆,这一些麦杆是喂牛山羊的,这会铺到木板之上可以当床褥。
仨帐篷,梅守礼沈芙蓉梅小枫仨人躺一个,梅念弟梅来弟躺一个,殷四郎跟梅小芒躺一个。
至于梅正国,他已然成了植物人,还是躺屋中比较好。
躺到麦杆上面,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抱在一块,俩人用气声交流信息。
事发到如今,他们已然冷静下来了,可以从头到尾捋一捋这事了。
首先,是参卫军和梁望忽然得到神助,偷到炸药。
而后这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炸药埋到庄子的后宅。
紧接着下雪,有人提议过来狩猎。
狩猎时,也就是今日,邱鹰的赶车夫金宝,无意中将这炸药给点燃了。
炸药炸了,然后如今一帮人离不开,庄子也住不得。
这就是目前加上揣测所知的信息。
“依照这思路来推断,有一点我不懂,要是参卫军和梁望的本意是想炸死咱俩,那样干什么由金宝引燃这炸药呢?”梅小芒趴在殷四郎的耳旁,低声问。
“金宝主动点着了炸药,那样便说明他们的本意不是炸死咱。不是要咱的命,那他们所要的,该便是珍宝藏了。”殷四郎也趴在梅小芒的耳旁回道。
梅小芒“……”
她磨了下牙,忍不住暴粗,“靠,咱跟珍宝藏有个毛儿的关系呀?”
“珍宝藏不在这儿呀!”
殷四郎抬起手拍了下她的背,低声宽慰说,“是,他们俩疯子,谁知道他们是怎样想的。”
“左右他们的目的只需俩,要不要咱的命,要不还是在打珍宝藏的主意儿。”
“他们该不会是以为这珍宝藏已然被咱转移到庄子下边吧?”想了下,梅小芒忍不住睁大了眼。
顺着那俩疯子的思路,这样一想非常有可能呢!
殷四郎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轻轻叹气,“之前他们围绕着咱村挖了条大深沟,美其名曰防止珍宝藏从地下被转移。”
“后来太皇来了,便将那根沟给平,想来他们还不死心,认为咱村下边藏有机关。”
“因此?”想到这俩人这回的目的,梅小芒胸脯剧烈起伏起。
殷四郎见此,赶快拍她的背宽慰她,“别气,别气。那个金宝跑不掉,咱肯定不会叫他挖咱的家的,届时严刑拷打金宝。”
“敢动我庄子一铁锹,我叫他们活不到过年!这俩该原地暴炸的疯子!”梅小芒把牙齿磨的嘎吱嘎吱响。
这庄子耗费了小半年的时间,初步建成花了她无数精力跟许多钱。
如今参卫军和梁望打庄子的主意儿,她不会叫他们如愿的!
“恩恩恩,安心,我不会叫他们动咱的家的。”殷四郎说着轻轻吻她的耳垂,“别气了,睡吧,夜深了。”
梅小芒磨牙。
这蛋疼的事着实,这叫她怎样睡的着!
这可恶的梁烨跟参卫军,怎就不能原地暴炸呢!八壹中文網
心中不断的向诸天神佛祈祷顺便诅咒着,她最后晕晕乎乎的睡去。
就这样凑合了一夜,天好快亮了。
人活在世间,只是是吃吃拉撒,殷四郎简单洗刷之后骑马去味极斋,叫味极斋这几日负责大家的饭食。
他跟梅小芒可没有精力为几百人提供饭。
再者,后宅的桌椅碗筷还没有收拾呢。
想想后宅的满院狼藉,梅小芒心烦的不行。
想想参卫军和梁望所打的主意儿,她心中更烦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叫她更烦恼地来了。
梁望、参卫军、梅守谨来了。
这仨人一块来,等因此从侧面印证了之前梅小芒跟殷四郎的揣测。
梅小芒看向梁望的目光好像在看后娘,里边藏着几近掩盖不住的恨意。
梁望是来探望辜博士的。
依照他的说法,辜博士曾是帝师,他理当每半年过来探望一回。
之前夏日时过来探望了,冬季自然也要来。
就是这回来的不巧,赶上了下雪,并且好像还碰上了大事儿。
“先生,我先去了学院,听师母说你被困在了这儿,因此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这具体是怎样一回事?”梁望非常有礼的出声问。
辜博士听言,抬起手捋了把胡须,随即叹气说,“这儿的事呀,说起来吓人。”
“不知道是何等吓人法?”梁望追问。
“这儿呀,出现了炸药。”辜博士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
“啥!”梁望听见炸药俩字,大惊失色,“先生,你确信有炸药?”
“可不是。”辜博士说着抬起手指了下后宅的方向,“炸出了个大坑,王爷你可以去看看。”
“我这就去,还请先生带路。”梁望立刻道。
“这里请。”辜博士侧侧身体,指向了沿着围墙的小道。
梁望见状,面露困惑,“为什么不走正院?”
“这炸药,踩上去就可以将人炸个稀碎,如今庄子里边已然没人敢走了。”辜博士解释,“只可以委曲王爷你走小道了。”
“原来这样。”梁望一种恍然的样子,抬腿沿着墙根向后宅走去。
梅小芒站一边,把他这种作态看在眼中,恶心的差点将昨天晚上的饭吐出。
装!
她倒要瞧瞧此人什么时候露出獠牙!
梁望走了几步,好像背后长了眼一样顿住步伐,他转过身看向了梅小芒。
将梅小芒面无神情的小脸看在眼中,他一笑,开口说,“梅小娘子,这儿是你的家,还是请你带路吧。”
梅小芒唇角扯起个假笑来,“殿下,我已然成婚了,梅娘子这称呼别再用,叫我殷娘子。”
话一出,梁望脸上的笑一僵。
就是他还是改了口,“殷娘子,我想请你带路,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