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揣测,具体在哪里,该审问殷家人。”这一切只是揣测,梁望也不将话说死。
左右他已然掌握到殷赤岭谋叛的证据了,这点足以扳倒殷四郎了,守住这点胜利才是最要紧的。
可不可以找到珍宝藏,只怕梁太炎比他更急切。
他当时一门心思的想寻珍宝藏,为的是在梁太炎跟前刷一波好感,如今揪出殷赤岭这反贼已然是立下大功了。
这功劳决对比找到珍宝藏更大。
就是,可以争取更大的胜利还是可以争取的,因而想了下,他又说,“皇爷,我听闻有一些火药是需要点火才能炸的,这庄子下边,没准还藏有火药。”
“噢?有关火药的事儿,你知道多少?”梁太炎不仅不接梁望的话,反倒还提出了问题。
梁望呆了呆,直觉跟他说梁太炎这反应有一些奇怪,只是殷赤岭谋叛这点是真的,这可不是他的诬蔑,因而他开口说,“知知道不多,有一些火药是一踩就炸的,可也有一些是需要点火才能炸的。”
梁太炎转而看向了梁贺,“贺儿,你呢?”
“跟三弟了解的差不多。”梁贺说。
梁太炎点了下头,这时一行人已然走到震塌的围墙边,梁太炎停下了步伐。
“皇爷,你看看,便是这大坑,这该便是火药炸出的痕迹吧?”梁望问。
梁太炎目光在那个大坑上扫过,点了下头,“是火药。”
“火药地放置地点,只有你跟父皇知道,这儿出现了火药,真相只有个。”梁望道。
梁太炎听言,瞥了他眼,随即目光看向了远处。
今天是阴天,天空是灰黑色的,昨天晚上又飘了小雪,覆盖在还没化的旧雪上面,这还是片银装素裹。
他眯了下眼睛,感慨说,“我上回来时,说这一生只怕不会再来这儿了,不想半年后,居然又踏足了这儿。”
梁望听言,赶快开口,“因而这事劳烦你在这种天儿里出行,殷家该死。”
梁太炎把目光收回来,开口说,“要给人定罪,那的人证物证俱在,你抓到的人呢?”
“我这就将他提过来。”
梁贺听言,当即说,“三弟,且慢。这儿风大,皇爷要审案件,还是回傅大河的院再审吧。”
“皇太子哥哥说的是。”梁望赶快也劝梁太炎。
梁太炎没有坚持,抬腿往傅大河居住的大院走去。
他上了年龄,受不住风寒。
傅大河作为校尉,有着单独的屋,这几天这屋是梁望在居住,如今叫给了梁太炎。
坐暖烘烘的土炕上面,梁太炎满意的点了下头,“这土炕果真不错。”
梁贺在炕桌的另外一边坐着,听言笑着说,“我听下边的人说了,逸仙居跟味极斋在这场暴雪前,已然给半个大楚的平头百姓修上了土炕,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一个土炕只挣500厘的利润呢。”
“有了这土炕,今日冬季该冻不死人了。”
往年冬季,穷人没衣服御寒,总是要冻死人的,就算是在京师一带,每一年也总是有冻死人的报告出现于隆庆帝的龙案之上。
本年不同了,本年只需家里有几百厘,便可以修一个土炕。
太穷的买不起青砖的,可以自个搞点土坯砖,这连材料费也剩下,只需要给逸仙居跟味极斋人工费就成。
逸仙居跟味极斋虽说遍布整个大楚,只是他们的人手也是有限的,修土炕不可要修州城的,更多的是乡下广大的平头百姓,要下乡入村,这样一来,效率就慢了点。
就是效率就算慢,再有个月,全大楚的平头百姓只要是想垒的,该都可以垒上。
梁太炎听言,笑呵呵的点头,“梅小芒这丫头真是做了一个大好事儿。”
“可不是呢。”梁望站一边,立刻接话,“皇爷,梅娘子可不知殷家跟左丞相勾结谋叛的事儿,她每天所想所思的,也就是跟食物有关,跟百姓的温饱有关的一些事儿。”
梅小芒听言,立刻开口说,“胶王这话我不可不敢承受,我作为一个民妇,每天所想的只是自家温饱罢了。”
她又不是梁家人,她操这一份心干什么?
她的手压根没神那样长!
梁望这话看着在夸她,其实这是在给她挖坑呀!
梁太炎听了这话,瞥了她眼,开口说,“好久未尝到你的手艺活儿了,你去灶房,瞧着搞点啥东西过来。”
梅小芒听言,赶快应是。
临出门边,她有一些担心的望了殷四郎眼。
梁太炎把这一眼看在眼中,“安心吧,审案件的需要个过程,即使是他有罪,那也地走程序。”
梅小芒听的这话,抿了下唇,勉强笑说,“你说的是。”
她又看了殷四郎眼,才出了屋。
她没用护卫们的灶房,她回了庄子。
一踩就炸的火药显然是辜博士的谎言,这几日牲畜满院的跑,庄子安全的很。
并且她进庄子时梁太炎的俩宫婢跟上,这叫她更加确认了心中的判断。
到灶房,叫俩宫婢打下手,她快速的做了四份小点心,又做了芋圆奶茶,做好之后她放到托盘中,端着快步去了傅大河的屋。
进了屋,将托盘放到炕桌上,她才发现殷黑山来了。
发生这样的事儿,确实该将殷黑山叫过来。
定心神,她开口说,“这茶壶里是奶茶,太皇,你跟皇太子殿下可以先吃一点暖暖胃。”
冬季,她最爱的热饮就是奶茶,上好的山羊奶配着上好的红茶,两者混合在一块,再加上芋头跟地瓜混合在一块制成的芋圆,味儿别提有多好吃了。
梁太炎听言,点了下头。
安福海向前去,将茶壶中的奶茶倒进杯中,他看出,这一些餐具都是新的,梅小芒也算是有心了。
奶茶倒出来后,他先端起杯子吃了口,确认无毒了,才倒给梁太炎跟梁贺吃。
梁太炎捧着暖呼呼的奶茶,先是闻了闻味儿,一股熟悉的鲜香扑面而来,他轻轻眯了下眼睛,将杯子凑到嘴边尝了口。
“第一回尝到梅娘子的手艺活儿,确实不错。”边上梁贺开口了,脸上带着笑。
他本年32岁,只是保养的蛮好,看起来只有二16七,一种温文尔雅的样子。
讲话时口吻平和,脸上也总是带着笑,瞧着非常平易近人。
“是呀,一人抵的上整个斋宫了。”梁太炎点头,“并且论挣钱的能耐,她要是放开手脚,那一年所挣的,可以抵的上咱大楚一年的税收。”
“当时没有将她带走入斋宫,真是遗憾。”
梁贺听言,笑说,“如今这般也可以品尝到她的手艺活儿,她不是时不时的会送点玩意儿到宫中么?”
“这倒也是。”梁太炎点了下头。
梁贺将手里的茶盅放下,拿着筷开始品尝那几样小点心,边品尝一边发表着意见。
梁太炎将杯中的奶茶吃完,也开始品尝,祖孙两个个一派跟乐融融。
梁望站一边,纳闷的恨不能挠墙。
这什么意思?
牵涉到火药,梁太炎再度驾临大关庄,可看跟前哪里有半分急切的模样?
眼看着梁太炎跟梁贺越扯越远了,他憋不住,忍不住开口了,“皇爷,殷家的事儿,不审了么?”
“审,自然要审,只是我跟你大哥一路奔波,总的歇口气不是?”梁太炎道。
梁望听言,瘪了瘪嘴,低声应是。
拉倒,左右已然抓到证据了,不差这一会工夫,他等!
等梁太炎跟梁贺吃饱吃足,有宫婢上来将炕桌上的东西撤下,梁太炎拿手帕擦了下口,随即看向了梁望,“你抓的人呢?”
“我便将他带过来。”梁望急吼吼的出了门,不一会提着一人进来了。
此人60多岁的年龄,满身血痕,瞧的出受了重刑。
“皇爷,我是刚出京时碰到他的。暴雪天的,此人在路上鬼鬼祟祟,我停下盘问,然后问出了了不得的事儿。”梁望边说边从怀中掏出张纸。
“这是此人所招的,皇爷你看看。”
安福海伸出手接过纸张,转过身交给梁太炎。
梁太炎将纸张拿在手里,随便的扫几眼,随即放到一边的炕桌上。
他开口说,“来人。”
门外立刻进来4个全副武装的护卫。
“将这人拖出去,带回京师。”梁太炎神态淡淡的吩咐道。
那4个护卫立刻向前,拖着地面上的人出了屋。
梁望站一边,瞧的有一些瞠目结舌,“皇爷,你不审问一下么?”
“不用审问了。”梁望看向屋的大家,对着站门边的辜博士说,“谷鸣,关门。”
辜博士立刻向前,将屋门闭上。
屋中暗下。
梁太炎环视屋的几人,脱掉脚上的鞋,他扯过土炕上放着的棉被,轻轻靠上。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身体舒坦了,他才开口说,“望儿,这纸上所写的东西,实际上我早便知道了。”
“左丞相跟殷黑山是亲兄弟,这兄弟两个计划着要谋叛,这事我早在20年就知道了。”
“可是你知道我为啥不揭开这事么?”
他看着梁望,非常用心的发问。
梁望“……”
梁望已然傻了。
梁太炎这三句话,个个重锤,敲击在他身上,将他敲的心脏麻木,恨不能吐血。
早在20年前就知道了?
那他近来在做的这一些算啥?
想到这点,他脸色瞬时惨白起,脸上也出现了惊惧的神态。
梁太炎把梁望的神态看在眼中,轻轻摇了下头,“你呀,真是辜负了你父皇多年的培养,遇事怎就不动脑筋呢。”
“我再问你一回,我在20年前就知道的事儿,为什么一直没揭发?”
梁望此刻大脑已然乱如麻,听见这话,他被吓的已然跑到天边的神魂回来了一部分,他深吸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答说,“皇爷该有自个的计划吧。”
“你说说,我有啥计划?”梁太炎继续问。
梁望慌的大多数神魂都跑到天边了,听见梁太炎这话,仅余下的那小部分神魂快速转动起。
明知道自个臣子要谋叛却不揭穿,这是为啥?
这是为啥?
要是他是皇上,他为啥会这样做?
他急的犹如热锅蚂蚁,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下法,“皇爷是想抓到更多的人,殷赤岭一直在跟人勾结,皇爷是想寻个成熟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梁太炎听言,轻轻呵了声,脸上出现了讽刺,“脑筋还不算太榆木。”
得了句带着讽刺的夸赞,梁望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个短促的笑,“皇爷,如今还不算时机成熟么?”
“不算。”
梁太炎摇头,“因此这事该继续保密。”
“你来讲说,左丞相要谋叛的事儿,你都告诉给谁?”
梁望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下了,“皇爷息怒!关于左丞相谋叛的事儿,我以为你不知情,因此抓到那个人后,就想在你跟父皇跟前立一功,便……声张出来。”
“都声张给谁了?”梁太炎问,语调微冷。
“都是我身旁的人。”梁望辈梁太炎冰凉的语调吓的当心肝乱颤,声音不禁小下,“皇爷,我也是忧心咱们梁家的江山,虽说我办了错事儿,但我的本意是好的。”
梁太炎听的这话,点头说,“为咱们梁家的江山,这一句话我信。”
梁望听言表情瞬时一松,赶快说,“皇爷,你且安心,这事我以后决对不会再透露一句,我身旁的人我也会下封口令,不会叫他们透露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