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郎看着这俩问题,接过纸笔,刷刷刷的写起。
第一,以情动人。第二,厨艺。
这是他给的俩答案。
梅小芒看着这简单的6个字,忍不住抬起手搓了把脸。
以情动人。
跟梁太炎谈情么?
这有用么……
殷四郎拍了下她的胳膊,又写说:这是惟一的办法。
面对着梁太炎的逼问,不谈情难不成要动武么?
梅小芒自然也明白这点,她苦笑了下,轻轻点了下头。
殷四郎示意她将手电筒跟纸笔都收起来,随即他伸出胳膊,将她温热的身体抱在怀中。
这事吧,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起手捏着梅小芒的下颌,对着她的唇吻下。
明日等待他的不知道是啥,可愿好运常在吧。
梅小芒温柔的回应着这吻,眼圈中轻轻带了点湿意。
不管未来会发生啥,她愿跟他生死相随。
之前没有成婚时,爱的还没这样深,如今成婚小半年,这几月朝夕不离的相伴,肉体跟灵魂的交融,这叫她对他的爱深德刻到骨子中。
她本就不属于这世界,他要是出事儿,她也不活了。
好像感受到梅小芒心中的决断,殷四郎吻的更加小心谨慎,
他之前就做好了随时会死亡的预备,这几月安逸的日子叫他将这种预备抛到天边,这会该将这一份预备再提出来了。
他死,行。
可梅小芒罪不至死。
黑夜非常短,好快天便亮。
早餐又是粥,吃过简单的早餐,梅小芒坐帐篷中,神态呆滞。
梁望心情倒是非常好,亲自过来邀请梅小芒过去说话。
梅小芒一种生无可恋的样子,站帐篷门边不愿动弹。
梁望见此,干脆叫闲杂人等都远离帐篷,他站帐篷一边跟梅小芒讲话。
全都是一些废话。
宽慰宽慰梅小芒。
听的梅小芒脸上的生无可恋更严重。
梁望现在手里抓着确切的证据,心中一点都不急,梅小芒不回应,他依然说的挺起劲。
将三种内容扯几遍,他开始转移话题,说他在京师的风光。
作为王爷,还是握有实权的王爷,后边还站着深受皇上疼爱的贵妃,他在京师可风光了。
出门可凡是认识他的,都会恭顺的致礼。
平常想拜访他的人常常排起长队。
每天吃的啥穿的啥有多少人侍候巴拉巴拉。
梅小芒听他吹嘘的起劲,恨不能捂住耳朵,她对梁望的品味再度有了深刻的认知。
这人该是将全部的技能都点到投胎上,如果不是王爷,决对安然活不到如今。
就在梅小芒听的忍无可忍时,远处小道上忽然出现了个小黑点。
小黑点来的蛮快,转瞬就看清了:是个身穿铠甲的护卫。
“报……太皇跟皇太子殿下驾到!”
护卫手里举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小旗,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向这里的大家大声报告着。
这里的大家听了这话,俱是心中惊异。
这回的事居然将太皇跟皇太子殿下都给吸引过来了么!
梁望看向好快便要到近前的护卫,最初的惊异后,忍不住勾起唇角笑起。
非常好。
他以为太皇只会随便的派个人来,谁成想他老人家居然又来了,并且还带着皇太子殿下。
他将人证物证奉上,殷四郎可以径直入狱了。
想到此,他向前几岁,站到大家跟前。
那护卫这时也来到近前,他跳下马来,向梁望致礼,“见过胶王!”
“皇爷跟皇太子哥哥走到哪儿了?”梁望问。
“距离此地不足10里。”
梁望点了下头,“知道了。”
他说着回身看向了背后的大家,“都集合,预备接驾!”
本来散乱的大家赶快站起身排队,辜博士跟梁望傅大河站到最前边,诸位儒生站到他们背后,赶车夫佣人站到最终,傅大河手下的那一些护卫站队伍两边。
十里地,也就是5000米,何况还不足5000米,大车好快就到。
在这荒山野地中,梁太炎跟梁贺的车队绵延了几百米,声势浩大。
下着暴雪,路上难行,在这鬼天儿里居然叫梁太炎又跑了一趟,梅小芒跟殷四郎抿了下唇,俩人脸上神态都非常复杂。
“拜见太皇,拜见皇太子殿下。”
车队停下,站着的大家跪地致礼,几百人齐齐出声,声量非常响。
安福海伸出手掀开了龙辇的纱帘,梁太炎的脸露出。
龙辇宽大,里边铺着厚厚的毯子,还放着碳盆,梁太炎身上披着厚厚的虎皮毯子,脑袋上还带着虎皮帽。
半年未见,他并没有任何改变,眼依然犀利,神态严峻。
“起来吧。”他轻轻抬了抬起手,屈身站起。
这时皇太子梁贺从后边的大车上下,他几步来到龙辇跟前,当心的搀抚着梁太炎下。
今日是阴天,刮着冷风,梁太炎刚一下车就打了个寒战。
梁贺见此,赶快从安福海手里接过熊皮披风为他披上,“皇爷,还是进房子讲话吧?”
梁太炎轻轻摆了下手,目光从跟前的几百人身上轻轻扫过,最终落到梁望身上。
“望儿,你也在。”他开口,陈述语调。
梁望忙向前几步,笑着回说,“我来拜访辜夫子呢,谁知道辜夫子被困在了这儿,因此我就过来了。”
“那可真是巧了。”梁太炎脸上露出了三分笑意。
“可不是,来到此地后,我才发现这儿居然出了件大事儿。”梁望在大事两字上加了重音,以提醒这事究竟有多大。
梁太炎接过梁贺递过来的小手儿炉,点头说,“确实蛮大,具体在哪里边?”
“皇爷这里走。”梁望赶快侧了侧身体。
梁太炎抬腿迈去,口中说,“梅小芒殷四郎跟上。”
他这话出口,梅小芒跟殷四郎赶快从人群中站出,跟在了安福海的背后。
“向前来,我有话问你们。”梁太炎又说。
夫妇两个人听言,赶快越过安福海,站到梁贺身侧。
“梅小芒,你来讲说那天的情形。”梁太炎道。
“是。那天下雪,我跟四郎先是去凤凰岭中看雪,等回来后,发现来了好多学生,他们……”梅小芒将这日的情形详细的讲了遍,等她说到用畜牲趟雷时,梁太炎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等她讲完,梁太炎问,“也就是说,整个院中只有那个火药了?”
“该是的,这几天四郎赶着畜牲在院中跑了无数遍,没任何异样。”
“那后宅为啥会出现火药呢?”梁太炎问。
“回太皇的话,我跟四郎也不知那儿什么时候出现了火药,我家雇佣的长工每天都会打扫后宅,他们走来走去,居然没被炸到。”
“至于那天,后宅有几百人在摆酒宴,虽说火药埋到墙边,可一直等到酒宴结束才暴炸,并且只炸伤了个赶车夫,这真是老天保佑。要是炸到那一些学生,我跟四郎是万万的罪不起的。”
梁太炎听言,轻轻的瞥了她眼,“你的意思是,那个火药,是下雪的当晚埋进去的?”
“我跟四郎是这般揣测的。”
“谁埋的?”梁太炎问。
“这我跟四郎就不知了,我们两个就会试时去了趟州城,其余时间一直呆在大关庄,老实地过日子,我们也纳闷究竟是谁跟我们夫妇有着这样大的仇恨。”
“皇爷,我倒是有不同地看法呢。”梅小芒的话音落,梁望开了口。
“噢?说说。”梁太炎听言看去。
“是这样的,我在来绿峰镇的路上,碰到个形迹可疑的人,让人抓住细细拷问后,我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梁望说到这儿停顿下,两个眼看着梁太炎。
“别卖关子。”梁太炎开口。
梁望听言,知道梁太炎心情不好,当即不敢再吊胃口,“那个人说,他是左丞相殷赤岭的手下,他说左丞相殷赤岭有个亲哥哥,这亲哥哥不是旁人,正是大关庄的里长殷黑山。”
“殷黑山是镇南郡王闻天龙的后人,殷赤岭是他弟弟,这也就是说,左丞相殷赤岭也是闻天龙的后人。”
“那人说殷黑山负责在大关庄看守珍宝藏,而殷赤岭负责在朝中联络众臣,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们就会发动兵变,逼宫谋叛。”
“这是我的确掌握到的证据。至于这火药,我揣测该是殷四郎祖孙两个私底下研制的,想举兵,想逼宫,没比火药更合适的武器了。”
梁望这话音落,在场的几人脸上神态都变了。
梅小芒小脸白了白。
殷四郎眉峰紧蹙,当即使想开口。
梁贺脸上带着三分诧异,目光在殷四郎身上扫来扫去。
辜博士忍不住搓了下手,不话语。
安福海将脑袋缩的更低,一种恨不能堵住耳朵的样子。
梁太炎神态微妙,他看着梁望,问,“你抓到的那人在哪儿?”
“就在这儿。”
“待会叫过来。”
梁望赶快应是。
梁太炎又问,“你说,出现于此地的火药是殷四郎祖孙两个自个研制的?”
“是的,火药具体在哪儿,连皇太子哥哥都不知道,并且这祖孙两个常年呆在大关庄,也不可能出去偷盗火药。如今此地出现了火药,只有一种可能,这火药便是他们祖孙两个研制的。”
梁太炎听言,长长的噢了声,转头看向了殷四郎,“殷四郎,你可有话说?”
“回太皇的话,胶王这番话,有关左丞相之事我承认,可是研制火药这点,实在是冤枉我了。我对火药的认知只限于世间流传的那几句,其它的一无所知,我何来能耐研制火药?”
梅小芒推测,这火药是他继曾奶奶传给梁太炎的。
但这火药秘方她只传给了梁太炎。
不管是殷黑山还是殷赤岭,半个字都没有得到。
自个研究?
这真是高看他了。
就是,他这话音落,梁望心中却是难掩欣喜。
殷四郎承认跟左丞相殷赤岭有关系了!
左丞相要谋叛,那殷四郎肯定也跑不掉了!
他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欣喜,但这一份欣喜是在是太大了,乃至他语调带着三分抖动,“皇爷,你听见了吧!他殷家跟左丞相确实是一家,都是闻天龙的后代,左丞相要谋叛,那他殷家必定也参跟了!”
火药这事暂且不提,先将有证据的谋叛一事给扣到殷四郎脑袋上。
只这点,就可以叫殷四郎丢了小命。
就是只抓住这点还不够,他谋划了这样久,目的可不止是这一个。
因而他又说,“还有之前珍宝藏无缘无故的消失,这点也甚是蹊跷,当天地下苍库的情形我看的明明,那批珍宝藏分明便是刚被转移走,可以转移珍宝藏的,必定是殷家人。”
“还有一点,珍宝藏消失后不久,梅娘子就预备在这儿建院修庄子了。她父亲梅守礼名下有500亩地,她却独独选了这儿,这事非常蹊跷呀!”
梁太炎听说这话,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那批珍宝藏埋在这庄子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