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郎不知道梁太炎心中的弯弯绕,他应是,回身出了庄子。
将梁太炎的命令宣布后,这帮学生脸上立刻露出愉悦的神态。
有的人乃至还小轻声的欢呼起。
这帮人非富即贵,这几日被困在这漫天雪地中,真是受大罪了。
如今梁太炎说没事儿了,他们立刻一遛烟的跑了。
外边的人散去,殷四郎目送这帮学生消失不见,他叫上汪海子夫妇两个,叫他们两个将外边打扫下。
这几日这样一帮人呆在庄子外边,实在踩坏了许多庄稼,也制造了好多垃圾,要清扫清扫。
给汪海子夫妇两个吩咐完任务,他又回了庄子。
这时梁太炎已然走到后宅了,梁太炎正吩咐人将那大坑填上,还有被震塌的墙也要补。
这一些活儿自有人去做,梁太炎看了一会工夫,便带着梁贺去凤凰岭了。
他这回来,主要就是为发落梁望。
这样一个孙子,还是值的他跑一趟的。
就是来都来了,他自然是要修整几日的,要去瞧瞧玉璃,也叫梁贺去见识见识那个暗道。
不管是看玉璃还是看暗道,殷黑山跟殷四郎祖孙两个都要跟着。
梁太炎跟梁贺祖孙两个吃过了梅小芒预备的茶点,不觉的饿,殷四郎跟殷黑山二人却是还没有吃午餐,因此在上大车前,梅小芒给二人装了许多地瓜干。
并且借着装地瓜干时,她悄悄的往布袋里塞了几块吐司,先随意吃点垫垫肚儿吧。
这一帮人走了后,梅小芒立刻叫来傅大河,叫傅大河帮着杀猪。
梁太炎点名要全猪宴,等他们从山中下来之时,这全猪宴她得给摆上。
一头小猪还不到60斤,她杀两头,又是卤又是炒又是煮。
昨天晚上还在忧心怎样讨好梁贺这大楚的皇位继承人,今日便有机会。
她要18般厨艺全上!
且说梁太炎一行人,梁贺第一回见这鬼斧神工的暗道,尽管早已听闻,可如今亲眼见到,依然讶异的嘴大张,全无仪态。
梁太炎再度踏足这儿,心绪复杂。
一行人只在暗道口附近看了看,没有往里边深行,梁贺惊叹说,“皇爷,不说前朝那批珍宝藏,光是这暗道也是一珍宝藏啊。”
“这暗道可以跟那一些精美的古董字画一块流传下去,成为咱们大楚的瑰宝。”
“依我看该派兵把守起来,免的别人破坏。”
“这目前还不成,要是派兵把守,有心人难免觉的这珍宝藏还在这儿,会打搅大关庄村人的安静日子,殷家人更是要不得安宁了。”梁太炎道。
他的本意便是将这暗道给敞开了,谁想看就看,以显示珍宝藏真不在这儿了。
梁贺听言,缄默了一瞬,问,“可三弟他这样一胡闹,别人会不会认为那珍宝藏就藏在了庄子下边?”
梅小芒这家,位置太不好,荒山野岭的没有个遮挡。
并且这家也太大,占地20亩,便梅家那几个人,压根没法看管。
因此这就给了梁望可乘之机,参卫军这回可以埋火药,下回没准便有人过来径直拿刀剑威胁人了。
梁太炎听了梁贺的担心,看向了殷黑山殷四郎祖孙两个,“你们说一说,这珍宝藏是不是埋到庄子下边?”
殷黑山脸上出现了紧张,匆忙摇头,“回太皇的话,小芒当时决定在那里修院时,还跟我殷家没有关系,她之所以选中那儿,是由于那儿捱着仨山坡,还靠着小河,她想种一些水果,那儿地形便利。”
“这话我信,可是旁的人可能不会信。”
殷黑山,“……总不可以真的将刚建好的家给挖了?”
“上回梅小芒家被挖,是参卫军干的,他们啥线索都没有找到,因此将眼神放到庄子那里。今天之事儿,有那样多人围观,这帮人离开后会说些啥,这可未必。”
殷黑山“……”
“看起来这场风波只有真正的珍宝藏显世才能平息了。”梁贺开口说。
“但这真正的珍宝藏在哪里呢。”梁太炎说着,目光在殷黑山跟殷四郎身上扫来扫去。
他那时以为是玉璃的继承人将珍宝藏给取走了。
可要是玉璃的继承人,为什么这半年来都不联系他呢?
该来找他来商议接下来的计划啊。
难道,压根没啥继承人,是殷家将珍宝藏给转移走了?
被梁太炎跟梁贺这对祖孙看着,殷四郎殷黑山这祖孙两个只觉的发顶好像悬了把剑,并且这剑还是用头发丝给吊着的,凤一吹就可以断。
殷黑山后边出了层凉汗,“太皇,我殷家没任何藏匿这批珍宝藏的理由,没任何理由。”
当时不知玉璃计划,因此梅小芒仓促当中将这珍宝藏收到空间中,因此这事扯不清楚了。
后娘误人!
“也是,这珍宝藏没有公开,那你们悄悄的发财,可如今你们的身份爆露,这珍宝藏便是个祸害了。”梁太炎略一思索,确实找不出殷家藏匿这珍宝藏的理由。
这批珍宝藏,白银已然花完,便剩了些黄金,其余的都是古董字画跟精美的摆件等,件件都在册子上记着,只需显世,他立刻就可以得到消息。
这批珍宝藏,殷家真正能动用的,也就是那一些黄金了。
但这殷家又不谋叛,还有梅小芒这样一个能挣钱的儿媳,要这黄金也无用。
因为这批珍宝藏,如今连清宁日子都没有法过了,乃至还有扔掉命的危险。
这家人该不会干这种扔西瓜拣芝麻的事儿。
“这般吧,我再派遣人加强这儿的守卫,你们平常也注意点。”他道。
殷黑山殷四郎二人听言,赶快道谢。
“我派来的护卫,也只可以防住一般人,好像参卫军这样的高手就防不住了,殷四郎,你平常多警醒些。”梁太炎又说。
殷四郎应是。
关系到自家人的命,他自然要上心。
就是这样一来,他晚间就不能跟梅小芒做一些夫妇运动了,他不可以昏睡。
也不知那水滴项坠什么时候能完全消失。
明日春去京师赶考,他肯定要时机将珍宝藏给丢出去。
这不是珍宝藏,这是催命符。
参观完暗道,梁太炎又去玉璃的墓前看了看,一行人下山时,天已然黑透了。
回到庄子那里,梅小芒已然预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卤猪内脏,煮猪肘儿,红焖肉,大豆猪脚汤,扣碗,猪排,里脊等,满满一桌,都是猪瘦肉。
色彩诱人,香味扑鼻。
梁太炎上了桌,先是盛了一碗猪脚汤。
汤里边的大豆跟猪脚都经过仙泉水的浇灌,煮汤的水也是仙泉水,三者结合到一块,大豆软香,猪脚又软弱又有弹性,说不出的美味。
“你这手艺活儿,还是吃热乎的好,送到京师的那一些,总觉的失色了许多。”梁太炎点评道。
“路途遥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京师到绿峰镇的路是大楚最好的路了,就算这样最快也要走一天一夜,放置了一天一夜的东西,定不如刚出锅的好吃。
梁贺正在品尝红焖肉,红焖肉是用梅花肉做的,一层肥一层瘦,上边沾染着赤色的酱汁,在烛光下反射着光泽。
他夹了一个在口中细品,最后说,“果真是烨儿所说的那样,香而不腻,口中留有鲜香。”
他跟梁烨关系非常好,将梁烨当作儿子养,梁烨的了啥好玩意儿,总是会跟他分享。
关于红焖肉,梁烨可是夸的天上有地面上无,彼时他听着有一些不以为然,如今看起来,是他错了。
他一贯不重口腹之欲,但这会口中刚吞下去,筷又夹上了一个。
就是,提到梁烨,他又是遗憾又是心疼说,“烨儿辛苦,暴雪天的还要奔波。”
“守江山哪是那样容易的。”话虽这样,可梁太炎下一瞬就看向了梅小芒,“你养的猪,给烨儿送过去两头,叫他在路上也过过瘾。”
这猪瘦肉好吃,就算梁烨身旁的人做,那味儿也差不了。
梅小芒赶快应是。
辛亏她这一些猪一头都没有卖,瞧瞧,这还没有过年呢,五头便要没了。
照着这速度,这能吃到过年即使不错了。
“那山羊跟鸡呢?梅小娘子,既然猪喂的不错,那鸡跟山羊也定不错,不如一块送过去几只鸡几头山羊吧?烨儿这一路上也太辛苦。”梁贺开口。
他是疑问句,好像在商议,可梅小芒何尝不知他的意思,她笑着应下,“好。”
梁贺见此,也笑起,“他这小孩,也便喜欢美食,其它的并不讲究,非常好相处。”
小孩。
听见这两个字,梅小芒忍不住抽了下唇角,梁烨都20多了,这儿的人17八就可以当爹爹了,梁烨居然还是个小孩。
就是,她想讨好梁贺,这话自然是顺着说的,“清河王人确实非常好,他当时住在大关庄……”
此处省略一万字的赞美。
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对着梁烨要夸,可也要保持分寸,免得给梁贺留下啥不好的印象。
有着梁烨这共同话题,她跟梁贺也称的上是相谈甚欢。
梁太炎时不时的插一句,殷四郎跟殷黑山全程不讲话,梅守礼则是不敢上桌,带着梅小枫在灶房吃饭。
一顿饭结束,已是半夜,梁太炎跟梁贺回了客舍。
那里的屋本来是给梁烨预备的,怕梁烨挑毛病,修的很是精美,这会这两个贵人住着也舒服。
确信这两个贵人不需要他们夫妇了,梅小芒殷四郎殷黑山才回了芒园。
今日一天对殷黑山来讲好像徒步走百里路,他回房便歇下。
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也好像打了一天的仗,不止身体累,脑筋也累。
就是已然好几日没有洗澡了,殷四郎还是去灶房烧了热开水,等二人沐浴完毕,已然过了凌晨。
梅小芒摊儿在床上,听殷四郎说了今天梁太炎跟他们祖孙两个的谈话,忍不住长吁短叹,“不是亲生的,害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