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荣强忽然动手,他抓住梅小芒的肩头,把梅小芒带到梁太炎身旁,确认梅小芒安全,他才开始对付那一些叛贼。
这几日他虽说不在梅小芒身旁,可梅小芒呆在皇极宫,这儿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梅小芒的安全非常有保障。
他会尽力不叫梅小芒处在危险中,就算遇险,他也会拼全力护她安全。
不论什么时候,她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梅小芒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这一些话,抿了下唇,交待说,“你也不要太拼命了,安全第一。”
梁太炎虽说不错,可命是自个的。
殷四郎听言一笑,低声应好。
俩人抱在一处又说会话,此刻天快亮了,俩人便干脆起床洗刷。
沐浴过后,通体舒畅了,俩人进灶房做早餐。
隆庆帝几人体中的恶魔花没有发作,都是靠了她这仙泉水,并且此次殷四郎也立了功劳,等审讯完荣强,也不知梁太炎会赏赐殷四郎啥爵位。
是的,梅小芒心中的担心惧怕去了后,立刻想起具体的利益了。
她跟殷四郎对梁家的功劳太大了,又是担惊又是受怕的,梁太炎得给补偿。
审讯这种事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插不上手,他们一直呆在皇极宫,苞米已然发芽了,新栽种的辣子也发芽了,这两种植物的细心照顾。
几天后,这天吃晌午餐时,隆庆帝带梁贺一块来。
这俩人来了,梅小芒跟殷四郎就想在小灶房吃饭,谁知梁太炎叫住他们,叫他们也听听。
“荣强斩首,荣家的其它人有工夫的废除工夫,然后跟妇孺一道全送向前线修路。”梁太炎说。
《大楚律》中虽说没规定连坐这种制度,可荣强的罪状着实太大,因此荣家的一个都跑不掉,都要服苦役。
以后他们的人生就在苦役中度过。
“当时荣家兴盛时,这帮人跟着沾好处,如今荣家落败,他们也要跟着吃苦,一家子嘛,有难同当。”
梅小芒噢了声,拍马屁,“太皇跟皇上英明。”
梁太炎听言瞥了她眼,笑说,“这回的事儿,你跟四郎都出了许多气力,我这儿都给你们记着,等以后你们回大关庄时一块赏赐。”
殷四郎听到这话,赶快出言表示这一切都是他该做的。
而后梁太炎又说了几句该的废话,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梁太炎转移了话题,“眼见着要三月份了,御前考试快到,四郎,你是进士,届时还是要进殿考试的,这几天要是没事儿,复习一下功课吧。”
“恩?我还要参加考试么?”殷四郎有一些诧异的问。
“考一下试下,瞧瞧你在这天下的举子当中属于啥水平。”
殷四郎,“……好。”
自打过了会试之后他便再没专心读过书了,这会忽然通知他要参加科考,心中有些虚。
就是虚归虚,梁太炎都说了,他自然要努力。
下午,殷四郎用功念书去了,梅小芒闲来无事儿,瞧梁太炎也清闲下,就凑过去跟他闲谈。
“太皇,荣家完蛋了,那逸仙居呢?”她问。
梁太炎正拿棋谱在比划着下棋,听见这话,瞥她眼,开口说,“自然是我皇族接手。”
“呀!”梅小芒听言不禁睁大了眼。
皇族接手,往后继续跟味极斋反抗,那味极斋肯定放不开手脚去争呀!
知道她的心思,梁太炎嗤了声,说,“你怕啥?以后天下间的钱,不是流向你味极斋便是流向我逸仙居,一块挣钱,这又啥不好?”
话一出,梅小芒脸上立刻扬起真心的假笑。
以后好多年中味极斋挣的钱也是皇族的,这等于说在未来的若干年中,皇族将大楚的餐饮业给垄断了。
抄了个荣家,这梁太炎怎样还是一种非常穷的样子?
“笑的这样假,心中在说我啥呢?”梁太炎斜眼见她。
“没没。”梅小芒赶快摆手,努力做出一种真心的样子来,“我便是想说,往后你高抬贵手,给我味极斋一个生路。”
生路俩字一出,梁太炎呵了声,“将你的心放回肚儿中,逸仙居不和味极斋争,我看那天吴方所做的啥寿司年糕非常不错,因此我预备叫逸仙居以后做一些特色菜。”
“路线不同,你不用担忧。”
“呀!”梅小芒又呆了。
梁太炎这是将那一些日吕料理抢先归入逸仙居了?
“呀啥呀?你也动心思了吧?不过这原本便是荣家寻来重振逸仙居的,你味极斋要是跟在逸仙居后面学,那可就落了下乘。”梁太炎道。
梅小芒“……”
她确实是动了叫味极斋也做日吕料理的心思,荣家落败了,乘乱将逸仙居的特色菜搞到味极斋去,这非常正常嘛。
可如今梁太炎将话说到这一份儿上,她这心思只可以歇了。
就是想到那天吴方所做的东西,她心中又安定下。
中华饮食博大精深,这朝代的饮食远远不如前世,更别说是日吕料理了,做来做去便是那老几样,那一些寿司年糕烤肉泡菜啥的,种类单调。
这一些东西,即使是放到味极斋,那也挣不了多少钱。
再者,还有一些人习惯不了这一些东西的口味儿,前世这一些东西尽管火暴,可远远占据不了正统地位。
天朝人的胃,更习惯天朝人自个的菜色。
她不相信靠着她想出的中餐拼不过逸仙居的日餐吕餐。
这样一想,她心中舒坦多了,有心思打听其它的,“太皇,那吴方是荣家从哪里寻来的呀?”
“从瀛鲜国寻来的。”
“瀛鲜国?”梅小芒眨了下眼。
“在大楚东南边,一小国,算是大楚的一个属国。”梁太炎解释了句。
他这解释也算是印证了梅小芒心中的揣测,怪不得那吴方所做的东西既有寿司饭团还有年糕泡菜。
哎,究竟叫梁太炎抢先了步。
这一些饭食虽说占据不了正统,可胜在新鲜,并且味儿也确实说地过去。
想到此,她也没有谈话兴致,以预备晚餐为借口出了主殿。
先去小灶房踅摸了圈,随意搞了个费时间的汤煮上,然后她回寝殿找殷四郎了。
殷四郎看她脸上不大开心,忙出言寻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就撇着嘴将逸仙居的事说了,最后埋怨说,“你说抄了荣家未来好几年皇库都不用发愁了,梁太炎怎样还看的上逸仙居那块苍蝇肉?”
殷四郎听言瞬时笑了,“这可不是蚊子肉,逸仙居鼎盛时跟味极斋差不多,所有商铺加起来每一年的盈利可以有近百万两。”
“这多?”梅小芒挑眉。
“最鼎盛时,如今不能比了。”殷四郎说,“只是对梁家而言,这仍旧是个不错的挣钱途径。”
梁家是后来崛起的,那一些挣钱的买卖都被占据完了,又不能无缘无故的抢,因此这多年来梁家只可以眼巴巴地看着各世族挣钱。
如今可以在饮食这方面插一脚,梁太炎自然急不可耐的要将逸仙居划到梁家名下了。
听了这番解释,梅小芒撇了下嘴,“靠着铁跟盐巴,梁家挣的少么?”
盐巴跟铁这属于刚需,一直牢牢握在梁家手里,这可是最挣钱的买卖,连平头百姓也离不了。
“是挣的许多,但是和荣家这种几百年的老牌世族比较起来,那便差的远了。好多世族都比他梁家有钱,他心中肯定不舒坦。”殷四郎道。
他说着叹气,“那日你也看见了,忽然出现的圣弩,站城楼上面,个顶个好像是从地狱来的索命鬼,执掌生杀大权。当皇上,没有两把刷子怎样坐的稳这位置。”
“之前爷跟六爷的想法,有一些可笑。”
荣家这样的老牌世族都找不出稳妥的谋叛办法,更况且是他殷家。
幸好没有谋叛,否则下场跟荣家一个样。
提到那天的圣弩,梅小芒忍不住伸出两手搓了下胳膊,殷四郎的形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那帮手拿圣弩的蒙面人,确实便是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
“这京师,真可怕。”
“快些过完吧,我想回大关庄了,我想爹爹跟小枫了。”
跟京师这人间地狱相比,梅守礼梅小枫这对傻白甜父子可爱的好像天使。
殷四郎抬起手指戳了下她鼓起来的腮颊,宽慰说,“再待一月,荣家倒了,往后没事儿了,咱可以过安稳日子。”
“第一世族倒了,冲堂上居然没引起动荡么?”梅小芒好奇的问。
“又是炸弹又是圣弩的,谁敢有意见?”
梁家本便是靠着火药跟精兵跟世族达成微妙的平衡,这还是60年前的情势。
60年后的今日,大楚大小官员有七八成都换上梁家科考选出的,世族的势力大幅削弱,势力被削,前几日又见识到梁太炎的雷霆手腕。
连荣家说抄便给抄了,这种情形下,谁敢站出来?
即使是有别样的心思,那也地过了这风头后再说。
“在决对的力量跟前,那一些所谓底蕴深厚的世族就好像纸老虎,一遇到火就完。”殷四郎说着忍不住叹气。
圣弩。
火药。
他也非常想拥有呀。
“我要去找太皇,叫他再将我的皮鞭改造下。”他感慨完从桌前站起,他这皮鞭波及范围大,可杀伤力小,需要改进。
“你不念书了?”梅小芒也跟着站起身来。
“不读了,左右心思不在科考上。”殷四郎答的很遛。
有一个乘手的、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对他来讲比念书重要。
梅小芒“……”
目送着殷四郎的影子消失,她有一些惆怅的叹气,起身去小灶房做晚餐了。
第二天,梅小芒向梁太炎报备了下,拉着殷四郎出宫逛街去了。
左右殷四郎无心念书,那便出去逛街,自打来了京师,她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这一些天梁太炎赏赐了许多东西,她跟殷四郎暂住的屋都放不下,宫婢们又另外收拾出了一间屋供他们存放那一些赏赐,梁太炎赏的多了,梅小芒便没有了购物的想法。
随意一晃荡,她跟殷四郎晃荡到逸仙居门边。
逸仙居已然开始营业了,算不上人山人海,可进进出出的客人蛮多。
梅小芒没有忍住好奇,拉着殷四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