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副手？
她是怎么说出来的这句话？
秦昭昭真的感觉自己在大姨的身上看见了物种的多样性。
一桌上其他的人都是一脸复杂又一言难尽的表情，姥爷见许洁芳死性不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但是又不想大过年的吵吵嚷嚷，坏了大家的兴致，就一直在心中默默的憋闷着。
秦建明笑笑，反问刘德：“请问大姐夫，你有过管理经验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你们单位，就是一个科长，手底下直接负责的的应该不超过五个人吧。
公司的规模现在这么大，我要真的是随便找一个人来做高层，那实在太冒险了，也是对员工们的不负责。”
许洁芳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建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觉得你大姐夫管不好你那些人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公司有公司的规定，现在就算是招一个只负责端茶倒水收快递的小文员，最低要求都是专科及以上学历。
而我们公司之前雇佣的职业经理人可是沃顿商学院的研究生，大姐夫去了，干不干得惯先不说，其他人肯定会说三道四的。”
好不容易带着老婆孩子回一次老婆娘家，秦建明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场面闹得太难看。
因此他说得很委婉也很诚恳，好像是很为刘德考虑似的，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德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还继续厚着脸皮说：“你的不容易我也能理解，副手不副手的给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有哪个部门你觉得可以交给我，我也肯定会尽全力帮你归整好的。”
秦建明还想再继续说，被许洁云冷冷打断。
“好了，别再说了！建明公司不缺人，如果大姐夫想找工作，并且非得要去建民公司的话，那就走正规的求职流程吧。
等你这份工作辞了之后，先写份简历，送到公司去，情况顺利的话三个工作日之内会有工作人员联系你面试的，如果不顺利，你可能也要不回那一份彩印的简历单了。”
这话说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听，很难想象是从向来温柔好说话的许洁云嘴里说出来的。
刘德尴尬笑笑：“洁云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既然建明公司不太方便，我再自己想办法吧。之前你大姐说我们两口子自己做个小生意也挺好的，唉，只不过这本钱也没有，什么生意能做成呢？”
这话里面的意有所指，就连最粗神经的许文婧都听明白了。
求职不成就立刻转道借钱去了是吗？
这得什么心理素质能做到这样啊？
许洁芳在一旁帮腔：“哎，我们两个没本事，只是婷婷也大了，再过几年也要去读大学了，家里这样子，我们俩倒无所谓，就是觉得委屈了孩子，心里难受。”
秦建明和许洁云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皱起眉，秦建明刚想再说什么，刘婷婷却突然开了口。
“为了我吗？如果真的是为了我那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在里面眼里也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既不能为国家争光，也不能帮家里想出什么挣钱的好点子。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不用为了我这样。”
许洁芳立刻瞪起眼睛，抬起巴掌就要打刘婷婷，被挨着她的林雅琴一把拦住，嘴里却不饶人，骂骂咧咧说道：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一点好赖话都不知道。喔，我明白了，原来是人家送你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刘德也板起脸：“婷婷，你青春期叛逆，我和妈妈都理解你。但是这是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儿少插嘴，等回家我可要好好和你谈谈了。”
刘婷婷不理刘德，正视许洁芳的眼睛回答：“你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爸爸，你怕他再离开你，怕他觉得你没有价值了。所以你才想要从二姨家榨取一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你的好处。
而爸爸也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自己——喔不，或许还为了我二叔家的那个不学无术，但是因为带了把儿就金尊玉贵的堂弟吧，毕竟昨天我看见爸爸单独给他包了红包，估计有几千块。”
刘婷婷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了，说完之后有些喘。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了一点儿奇异的笑容，也正是因为这笑容，更让人觉得这个孩子现在在心理上似乎有些问题。
许洁芳气得浑身颤抖。
林雅琴到底没拦住，只见她横冲直撞到刘婷婷面前，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