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这一句话,云文德也呆愣住了。
他望着云修。
身子僵硬了几秒,忽的大笑出声。
男人举止疯癫,是真的病了。
云文德喃喃自语:“报应,这都是报应……”
“是我们的报应啊……”
“爹……”
云修扶着他的身体。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两人都是蹲着的。
谁料云修一靠近,云文德便格外警惕的推开他,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大理寺官兵靠近过来:“大人,您没事吧!”
他抿着唇坐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官兵们别再过来。
云文德死死盯着云修。
“我对你不够好吗?从小到大,我把你抚育成人,给你最好的教育,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说的是云家几兄弟选择投靠温晏离,保住月国江山这一事,
云修脑子懵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云文德继续问道:“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身世了?是来替你那早死的娘报仇的?”
云修心里一惊,抬头望着他:“爹?”
他也愣了几秒。
随即又小心警惕的,将自己蜷缩到角落中。
接下来,无论云修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了。
终究是听到了一些信息,云修离开大理寺时,心情很复杂。
父亲的状态疯癫,太医已经诊断,是受了惊患了疯病。
他的话不可信,但云修却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一般。
他官复原职,当夜就进宫求见皇上,以查案为由,请求回到云府搜查。
云府人被遣散了,但东西还在。
贵重物品被锁在库房,这几日国库清点,暂时还没来得及充公。
云修进到云府,对那些身外之物也没有兴趣。
云鹤看他状态不对,心不在焉的,便主动陪在他身旁。
两兄弟再次回家,心里都是复杂的。
并肩齐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云鹤才问道:“大哥,你到底想要查什么?”
他们走的路,曾经走过无数次,与其说是查案,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漫无目的的散心,如果后面没有跟着两名监督的皇家侍卫的话。
云修停下脚步,迷茫的四处观望。
良久,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四处看看吧……”
从前院走到后院,从东院走到西院。
云修最终走到云文德的书房外面。
他在书房外面停下脚步,忽的问道:“三弟,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贪玩,一同闯进爹的书房里,不小心推翻书架?”
云鹤点头:“记得,那时还有二哥在,爹发了大火……大哥,你怎么?”怎么忽然说这个?
云修没有回复,顶着沉重的心情,一步跨上青石台阶,推开书房的门。
门开,阳光照了进来。
里面近几日没打扫过,多了一些灰尘,但整体是干净的。
书桌上还放着半壶凉透的茶。
书桌上的书摊开着。
云修简单翻了一下,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是一本讲着如何收获权势的书。
他放下书,走到书架前面。
自从小的时候被云文德惩罚了那一次之后,云修便再也没有接触这个书架。
儿时他和云莫云鹤三人一同闯进书房。
但云莫云鹤只跪了一小会便被叫了回去,只剩下他一个,罚跪了整整一夜,还挨了手板。
那时云修以为是因为他是大哥,没有看好弟弟,罪责多了一层,才多挨了一份教训。
但现在想想,可能并非如此。
云修站在书架前面看。
看了很久,他伸出手,抓住书架晃了晃。
木架碰到后面的墙壁,声音很空。
后面的墙不是实墙,是空的。
云鹤察觉到他想做什么,上前帮忙。
两兄弟一同用力,打算把书架推开。
但架子推开时,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一样。
云鹤蹲下来查看,看到卡在书架角落地面上的一个石扭。
他旋转石扭。
地面开始震动。
书架后面的墙也动了,与石扭一同旋转。
很快,一间暗室呈现在他们面前。
打开暗室时,没有尘土飞扬,里面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进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暗室。
前面是一扇屏风。
绕过屏风,刚刚走进去,两人便再次顿住脚步。
暗室里富丽堂皇,金块成山般的堆在角落里。
墙上镶满夜明珠。
墙角的花瓶各个都是精品。
四周挂着的,全部都是价值连城的名画。
两名皇城侍卫跟着进来。
见到这样的情形,一人赶紧离开去宫里汇报。
云文德做太傅时,先帝重视,一年得俸禄也不过二百两银。
加上平时皇上打赏,云家在京曾经还有几个店面,店面的利润,最多的时候,估摸着能有三四百两。
云文德辞官之后,他的儿子虽然优秀,但还年轻,俸禄不多,
这角落里堆积的黄金,就够云家一家上下挣上好几辈子的了。
他是收了多少贿赂,在背后做了多少不可告人的交易,才弄到这一暗室的宝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