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骗子呢！”程浩反唇相讥，“我大哥医术高明得很！京城霍家的霍老爷就是被他治好的，你们这些个所谓的名医要是有他半分本事，早就尾巴翘天上去了！自己不中用还看不过别人厉害了，切！”
“你说什么？霍老爷的病……治好了？怎么可能！”
陈川在门内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看明白了这谢院长八成去霍家上门医治过。
他上前打开门。
只见杨凌身边站着的，是一个花甲之年的男人。
面相倒算是儒雅。
不像是饱中私囊的败类。
“谢院长好。”他恭谨打了招呼。
谢院长凝神打量他一番，拧眉道：“你就是齐先生的主治医生？”
“正是，我叫陈川。”
谢院长屏息一瞬，忽低斥道：“胡闹！”
“你怎么说话呢？”程浩越发来气，“你不会是因为看我大哥年纪轻轻就医术如此高明所以嫉妒他吧？”
“你……”
谢院长气势凌人，但在程浩面前却有些败下阵来的样子。
陈川忙冲程浩使了个眼色，旋即笑道：“谢院长，你是齐家的客人，我也是，我和你就是平起平坐的，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动气。”
“平起平坐？”
谢院长听到这四个字似乎更气愤了些。
“你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
协睦医院是全国最牛比的医院。
医疗资源和水准属于断层第一。
能成为这样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必然是一路过关斩将冲过来的。
各种艰辛，可想而知。
所以他听到“平起平坐”，才气不打一处来。
没等陈川解释，程浩又忍不住道：“当然是凭借医术高明！刚才都告诉你了，霍先生的病就是我大哥治好的，你若是不信就自己去打听。”
“呵，打听？我现在就打给霍家，不是为了争口气，而是要在杨小姐面前揭穿你的假面！”
谢院长气冲冲说着，当真拨打了霍家的电话。
他还特意调成了扬声器模式。
以证自己没有从中作梗。
电话很快接通。
云管家的声音顷刻响起。
“喂，哪位？”
“我是谢云天。”
“谢院长？哎呀您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即便只是声音，陈川也能想象出云管家那副谄媚嘴脸。
云管家谄上骄下的本领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
“云管家，我是想问一下，霍先生的病……好了？”
“对，已经痊愈了，过两日霍家还要举行慈善晚宴呢，哎不对啊，我给您的邀请函已经寄出去了，您没收到吗？”
“这……”
谢云天眸底闪过一道惊诧。
一时之间竟没顾上回话。
“谢院长？谢院长您在听吗？”
“我在，”他这才回过神，“所以说霍先生的病确实是痊愈了？”
“这还能有假？您如果没收到邀请函的话，我明日派人去一趟协睦医院，送到您手上。”
“不不，这两日我没在医院，邀请函应该已经被送进办公室了。”
“那就好，您可一定要来啊，届时大半个京城的权贵能人都会莅临，一定很精彩。”
“好……那个，我再问一下。”
“您说。”
“霍先生这病是怎么治好的啊？”
“呃……就是一个医生治好的。”
云管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愿意提及陈川。
却不知此时的陈川就站在谢云天的身边！
“哪儿的医生这么厉害啊？是哪家医院的院长？”
“不是，是一个野小子，也不知他是踩了狗屎运还是我家老爷的病就该好了，反正就是被他给治好了。”
云管家极尽所能将陈川说得一文不值。
听清了每个字的陈川不怒反笑。
“那我再问一下，治好霍先生的那小子姓甚名谁？”
“您问这个做什么啊？我也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谢云天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不是叫陈川啊？”
“呃……”云管家支吾一瞬，打哈哈道，“好像是。”
“好，那我知道了。”
“喂？喂？”
谢院长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再看向陈川时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所以真得是你治好了霍先生的病。”
“没错。”
“好，方才就当是我失礼了。”
闻言，陈川倒是惊讶。
他本以为谢云天和那些个自视甚高的医疗界高手一样，喜欢用鼻孔看人。
眼下对他倒是刮目相看几分。
“谢院长，没必要，我正在帮齐先生治病，您若是信不过可以在房间里看着我医治。”
谢云天眸心一亮，来了兴趣。
“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身手。”
说着，他竟迫不及待向前一步。
可环视一圈，发现客房内并没有齐盛的身影。
“齐先生呢？”
“在……浴室。”
陈川忽觉头皮发麻。
若是让杨凌和谢云天知道齐盛在泡澡，可怎么解释？
果不其然，杨凌怔愣道：“浴室？”
“是。”
一直旁听的程浩忽道：“杨小姐，我还有点儿事想请教你呢，不如就让谢院长跟我大哥在这里探讨医术，我们先回避一下？”
闻言，杨凌下意识点点头，还没回过神，大门就被程浩直接关上。
转眼，屋内只剩陈川和谢云天两个人。
“谢院长请坐，齐先生还得再泡上一阵子。”
谢云天点头坐下，跟着耸鼻轻嗅。
再看向陈川时，眸底竟多了一分钦佩。
“你用了雁荡龙涎香？”
“谢院长闻出来了？”
“这药可不好找！”
短短的时间内，谢云天对陈川的态度接连三变。
先是怀疑和鄙视，随即是好奇和审视，现在竟变成了佩服。
“从沈家拿来的。”
“能让沈家卖给你，也算是你有几分本事。”
陈川哭笑不得。
他能迅速拿来雁荡龙涎香，还真是用本事换来的。
“这么浓郁的药味，齐先生又是在浴室……”谢云天喃喃低语，忽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他看向陈川，满脸不可置信。
“谢院长，你别这么看着我呀……瘆得慌。”
“陈川！”
谢云天忽上前一步，竟激动地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你莫非是在给齐先生洗髓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