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几千年,各朝各代,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无法直接参与到权力中枢的决策,却可以影响权力的更迭交替;他们无法直接任命官员,却得以掌握朝中官员生死。王朝的更迭兴盛衰败,常常会见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就是宦官,或称之为阉人,他们是封建王朝特殊形势之下产生的一个特殊的群体。
他们接近权力中心,是皇帝的影子,制约群臣;他们架空皇帝,手掌大权,甚至左右皇帝生死。他们是人,但他们不是完整的人。他们有欲望,但却是扭曲的欲望。
魏忠贤,王振,张让,李莲英,阉人乱政,数不胜数。但是比起阉人祖宗赵高,他们还是差了点。
将闾深知,赵高不仅要乱政,他还要做皇帝。他将始皇帝血脉残忍杀害,他将功臣武将屠杀殆尽,为了他那扭曲的欲望,他将始皇帝倾尽毕生心血打造的大一统的集权帝国推向深渊。
赵高,真乃千古罪人!
将闾目光闪烁,朝赢腾深深一躬,说道:“劳烦皇叔费心,诸位兄弟皇叔也务必派人保护。”
赢腾笑道:“小九不用担心,程弟你给他说说。”
赢程说道:“放心,皇城其他诸公子,我们也派了秘卫暗中保护。可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以前是黑冰台黑衣卫。后来隐退,宗正府禀明陛下,将他们整合,成立皇族秘卫处,专门处理皇族秘密事件。”
谁知将闾反而眉头紧皱,说道:“只有皇城诸公子?其他公子呢?”
赢程一愣,随即说道:“大部分公子都在皇城。有几位公子在陇西祖地,那里是赢族地盘,安全勿忧。还有老幺跟随陛下巡游,陛下身边的护卫你是知道的,更不用担心他了。”
将闾忽然严肃说道:“九原大营呢?大哥那里呢?”
这才是将闾最关心的。
“你是说扶苏?”赢腾问道。
“是!”将闾认真道。
“哈哈哈,那更不用担心了!九原大营驻扎我大秦将士三十万,蒙恬大将军坐镇,扶苏是我大秦皇长子,有谁愚蠢到去谋杀扶苏!小九,我看你是吓怕了吧。”赢腾大声笑道。
将闾心道,是没有人愚蠢到去谋杀他,也刺杀不了他。到时候李斯赵高阴谋,拥立胡亥为太子,一道诏令去往九原,扶苏就会自我了断,魂归九原。
可是这事太过骇人听闻,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
将闾忽然跪倒在地,说道:“求皇叔救大哥性命!”
“小九!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赢程差点以为将闾中了邪了。
“小九,你是认真的?”赢腾发现将闾不对劲,正色问道。
将闾点点头。
“起来说!”
将闾起身,朝赢腾一礼,问道:“敢问皇叔,可知大哥为何去了九原?”
“因为焚书坑儒之事,扶苏去跟陛下求情,请求陛下放过那些儒生。结果陛下大发雷霆,让扶苏监军九原大营,不奉召不得回国。。。”赢腾忽然打住了,似乎意识到什么。
“大哥仁慈,父皇铁血。两人政见不合,生成间隙,现在大哥更是被明令任职九原,无诏不得返国。熟知父皇的人都知道,父皇这是在保护大哥,他要扫平所有复辟反叛势力,交给大哥一个廓清太平的帝国,可是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官呢?对于那些复辟势力呢?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信号?”
“。。。”赢腾沉默不语。
“这次巡视,世人都知道,公子胡亥,熟读秦法,颇得帝心,这会不会让有心人利用?”将闾继续说道。
“老幺?”赢程笑了,“那就是个痴儿,他也能当皇帝?哈哈哈哈。。。”
赢程大笑起来,赢腾也露出笑容,显然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将闾无奈的笑了笑,真想大声告诉他们,你们口中的这个痴儿,不久就会当上皇帝,人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就会发生,就是这么的离谱。
将闾继续说道:“丞相李斯,父皇的忠实执行者,大秦的事情几乎都是丞相安排执行的。万一父皇病重不能理事,甚或突然。。。没有留下诏令。”
“皇叔,一个跟陛下政见不合的皇子,一个只知逗陛下开心的痴儿,你说丞相会选择哪个?”
“必然是选择少弟胡亥!”
“大哥跟父皇政见不合,那就是跟丞相不合。大哥仁慈,继位后肯定会改弦更张,相比丞相李斯,大哥肯定会更信任蒙恬大将军。到时候大将军出将入相,替代李斯位置。”
“而丞相李斯,很有可能成为大哥堵住天下苦秦黔首之口的牺牲品。”
“如果丞相有异心,拥立少弟胡亥。那大哥必死无疑!”
说到这,将闾不说话了。
赢腾震惊了,站起身来,眼神变幻,沉默不语。
赢程大惊道:“这这这,这也太。。。”
赢腾来回转了几圈,直盯盯看着将闾,问道:“小九,你说的这些实在是太惊人了!你何时有了如此想法和见识!”
赢腾盯着将闾,仿佛要将他看穿。
将闾神色淡定,拿出早已想好的对策,苦笑道:“老叔,以前的我可没有这么多心思。可是那日之后,我脑海中时不时出现一些信息,似乎冥冥之中的预警一般!”
“五星连珠!原来如此!”赢腾心中相信了几分。
“程弟,小九所言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细想之下,不排除此种可能!”
“立刻派人,不,你立刻起身,前往九原,面见蒙恬,说明此中情况。扶苏至孝,他万万不敢违逆陛下诏令。所以,你要说服蒙恬,让他立刻领军南下,拜见陛下,确立扶苏大秦太子之实。此举似有逼宫之嫌,不过为了大秦安危,蒙恬会明白此间道理。”
“皇兄放心,我明白!”赢程郑重道。
将闾心道,此去九原,路途遥远,时间不一定来得及,便补充道:“程叔,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大哥的性命,只要大哥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赢腾点点头说道:“听小九的!”
赢程点头。
将闾忽然说道:“还有,程叔,告诉蒙恬大将军,如果南下,有条件的,一定要斩了赵高!”
“什么!”赢程皱眉道,他觉得今天的将闾似乎有点癫狂了。
“小九,为何如此?”赢腾倒是问起了缘由。
“丞相有私心,但是行事方正,不像悖逆之人。但是赵高,身为阉人,身体残缺不全,内心未必光明,父皇在,他安分守己,假如父皇走了,安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蛊惑丞相。此人,定斩不饶!”将闾就差照着史料念了。
“这也是那冥冥之中的预警吧?”赢腾笑道,“程弟,你可将事情说给大将军,所有事情听大将军安排!”
“诺!”
“形势危急!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