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汀炀扯了许久，从21世纪扯到现在，白卿言只觉得人生还真像一场梦。
聊着聊着，两人都沉默了。
白卿言思绪纷飞，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一些慨叹。
仔细想想，自己这一生还真是稀里糊涂。
“白卿言。”
顾汀炀突然开口，白卿言扭头看了过来。
“你和苏予洛要成亲了？”
顾汀炀看着白卿言，面无表情，“你不打算告诉我？”
白卿言：……八字还没动笔呢告诉你什么？
“你自己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卿言被猛然噎了一下，震惊地看着顾汀炀开口问。
顾汀炀目光幽幽，神色幽怨，“你们都睡过了，怎么？你还不打算给你小徒弟一个名分啊？苏予洛等了你那么久，以前我还觉得你们你年龄相差太大，又有师徒这层比较禁忌的关系，所以不太赞成。”
“可是现在……魔尊白卿言死了，你重生了，现在你也不过二十岁，和苏予洛同岁了，师徒关系严格说起来也因为你的死消弭了，更重要的是，苏予洛死守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开了花儿，你们都……到这个地步了，生米已成熟饭，你不会是要当渣男吧？”
白卿言：……
你倒是想得通透啊。
“就算我们师徒关系可能没了，但是你觉得堂堂魔尊嫁给一个男人就不惊世骇俗了吗？”
白卿言抽了抽嘴角，“你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没想过最严重的这一茬？”
“那有什么，这十二年间因为苏予洛做的事情全部与你有关，武林之中早就谣言四起。”
“又因为前几年武林第一美人高调表白苏予洛，苏予洛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苏予洛对女人不感兴趣已经人尽皆知，即便他真的与男子成婚，大家也不过是看一个热闹。”
“只是……你这副模样，我觉得你们成亲时，恐怕某些言论又要甚嚣尘上。”
“什么言论？”听着顾汀炀分析，白卿言居然有一点点被说服了。
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好奇。
“苏予洛对你的感情毫不掩饰，这些年有心之人都能看出来。你也知道，苏予洛武功盖世，于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武林之中那可是没有任何敌手的存在，再加上与他关系匪浅的人都死了，他是没有任何弱点的。”
“所以，如果之后有人要对付苏予洛，肯定会从你这里下手。”
顾汀炀眉头微蹙，盯着白卿言看了许久，这才幽幽开口。
“我先问一下啊小白，你对于替身梗怎么看？”
“替身？”
白卿言疑惑反问，对于顾汀炀突然说这个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如，自己做自己的替身，你感觉如何？”
白卿言：……你特么狗血玛丽苏偶像剧看多了吧？
“你看啊，你在武林人士眼里早就死了，你那个身份最好也不要再用，不然你和苏予洛之间还有师徒关系牵绊着，成亲什么的多少会遭人诟病。”
“那你就是另一个身份，可是你这张脸吧，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既然是苏予洛嫁给你，那那肯定要露脸的，届时你这张和重生前一模一样的脸……”
“可不就是替身吗？”
白卿言：……
这八字我都没打算写，你怎么都想到几百年后去了？
看着顾汀炀一脸严肃的模样，白卿言玩心大起，笑眯眯看着他，缓声开口，“那我嫁给他不就好了，届时我头顶红盖头，谁知道那是白卿言？”
“即便用我姓名也不是不行，重名的人那么多，别人也就觉得小洛子重情，终于铁树开花但找了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成亲了，这种谣言倒也无伤大雅，你说是吧？”
顾汀炀：……
盯着白卿言看了许久，顾汀炀才开口。
“你变了，小白。”
白卿言笑着歪了歪头。
“你居然都能说出你嫁给他这种话了。”
“虽然在我看来，苏予洛也该是上面那个，可是苏予洛明显是因为顾忌你的感受，这才说是你娶他，可是你瞅瞅你现在这样，他明显白担心了，你根本不介意是嫁是娶嘛。”
白卿言心头一动，想起在百鹊山时，苏予洛亲口对别人说，自己不是他的夫人，是相公。
他露出一抹笑，“我是不太介意了，因为……”
苏予洛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偏爱了。
“什么？”
听着白卿言说到一半卡壳了，顾汀炀疑惑地扭头看过来。
“没什么，这种事情不太重要。”
白卿言笑着站起身，“我也算活了三辈子了，这些东西早就看淡了，况且，我本也不关注这些。”
顾汀炀看着一袭白衣的人，思索了一瞬，点点头，“也是，你对这些一向比较随意。”
顾汀炀离开了。
吵嚷着因为白卿言的事情自己耽搁了多少时间，从而在白卿言这里狠狠坑了一笔。
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荷包，白卿言叹了一口气。
屋顶传来一声轻响，白卿言闻声看去。
一颗小小的金色珠子滚落下来，落到地上弹了几下。
白卿言弯腰捡起那颗小金珠，抬头看向屋顶。
苏予洛仰躺在屋顶上，一只腿曲起，另一只腿搭在上面，双手枕于脑后。
“咔哒。”
身侧传来一声轻响，苏予洛扭头看去。
白卿言在他身侧坐下，“一直在这？”
“嗯。”
苏予洛笑弯了眉眼，“师尊说，不介意嫁给徒儿？”
白卿言抽了抽嘴角，这种一在背后讨论不方便的事情就被撞见的梗究竟有完没完。
“开玩笑呢，只是安慰一下小顾，不然他又要絮絮叨叨个没完。”
白卿言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年，笑了。
清楚知道苏予洛对自己的感情以后，他反倒是看开了很多。
更何况，苏予洛对他的感情很是熟悉，白卿言在白泽体内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其实，自己待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执念就是苏予洛。
重生以后，他对苏予洛的感情早已经变质了。
不得不说，缺失了十二年，加上十二年前他对苏予洛的滤镜，重生以后再见苏予洛，他其实只剩欣赏了。
他其实是喜欢苏予洛的。
只是感情好像远不及苏予洛对自己的浓烈。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感情总是需要慢慢培养，而苏予洛这个小祸害，还是自己带在身边比较妥当。
白卿言笑弯了眉眼，在苏予洛身侧躺下，两人静静躺在屋顶上，阳光从茂密的枝叶中洒下，在两人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师尊，与徒儿成亲吧。”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苏予洛感受着身侧熟悉的气息，眉眼弯弯，十足的少年气。
“好啊。”
虫鸣鸟叫，一片宁静中，他听到白卿言含糊不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