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听到肖郁说,到死都缠着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到死都缠着的人是她吧。
前世她缠他缠了十年。
可听到他这看似凶狠的语气,她心里却是一软。
饭还是要吃的。
池早原本说吃川菜就是故意的,但人都到了,再去找别的也麻烦。
进了店,池早点了几道有名的川菜,见严飞一脸担忧,欲言又止,她又点了个清粥。
当菜上齐,池早直接把粥推给了肖郁。
你就喝粥吧,这些都是我和严飞吃的。她指着桌上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流口水的菜说。
肖郁看了她一眼,哦。
严飞桌底下拳头一握,心想,干得漂亮!
他家爷在国外的时候什么都不吃,现在好了,终于有人能治他了。
池早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在想,肖郁为什么会受伤。
肖郁的势力她多少了解,能让他受伤,一定不是件小事。
而且那么多天不联系她。
他说怕她担心,也就是说,前几天他可能打个电话都很虚弱
池早心里咯噔一声。
他伤的这么重?
不禁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他正一勺一勺缓慢喝粥,动作矜贵,面色无常,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眸光微微一闪,池早回头,状似无意地开口,严飞,你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你家爷?
严飞下意识点头,是啊。
这么严重啊,还要你日夜照顾池早若有所思。
肖郁动作顿住,看着严飞。
目光凉地,想把他赶出去。
严飞忽的愣住,看了看池早,又看了看肖郁,终于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严飞慌了。
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补救,那个,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刚好太忙了。爷急着回来所以
池早夹了块麻婆豆腐。
肖郁看着她白嫩的拿着筷子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知为什么感觉喉头干渴。
好想咬
而池早正淡淡对严飞说,你是想让我现在马上算一卦吗?严飞,在我面前,说实话比较好。
严飞:
他怎么忘了,池早是秦远山的徒弟!
严飞无措地看向肖郁。
肖郁视线转回来,第一次觉得,这个助理有点蠢了。
他放下勺子,用筷子给池早夹了个菜,你不如直接问我,我告诉你。
你会说实话?池早怀疑。
会。
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受伤的,伤的多重?池早看着他,也不客气,直接就问。
肖郁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浅眸淡淡,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抢地盘,不小心被偷袭了。对我来说伤的不重,只是躺了几天而已。
池早眉头微蹙,你会被偷袭?你可是背后长眼睛的人。谁走到你三米范围内都会被发现,谁能偷袭你?
明显是觉得不可能。
肖郁的身手她见过。
前世他不止一次遭遇过袭击,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买凶杀人的,是肖家人。
池早又想到了那个熊娃娃。
肖郁却忽然看她,目光带着思索,小枣儿,你怎么好像很了解我似得?
从以前到现在。
许多小事都表明了,她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他。
她好像知道说什么话他会高兴,说什么话他会生气。知道他的很多事,去了费尔德的洛斯庄园却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意外。
甚至,包括肖家老宅那尚未发行的新品高科技饮水机,她都知道怎么用
池早微微一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幽幽瞥他一眼,耍赖,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肖郁默了好一会,我那几天,失眠加头疼,所以被趁虚而入了。
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池早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失眠和头疼
他的失眠症那么严重
池早心中念头堪堪转过。
他忽然拉过了她的手,贴到自己额头上。
然后就是一声舒服的喟叹。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嗓音低哑慵懒,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有点想念666号技师的按摩服务。
手心下是他冰凉的额头,肢体相触,加上他的话,让池早怔住,脸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红。
666号技师
是她之前被要求给他按摩师随口编的。
池早指尖微动,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中一软,嘀咕了声,666号技师收费很贵的。
他却忽的低低一笑,也不睁眼,捏着她软乎乎的手,顺着额头往下,鼻梁、鼻尖,再到唇上,然后张嘴,轻轻咬了一口,再贵都给你。
池早仿佛浑身被电了下,手上发麻。
严飞:
他家爷不近女色、厌恶女人还有重度洁癖的爷!居然会有今天!
他是不是该走?
严飞正想找个借口先溜,给两人留个私人空间。
谁知道。
池早反手抓住肖郁的手腕,轻轻拉了下,嗓音清淡,666号技师说今天不要钱,只要你把这碗粥给吃完。
肖郁缓缓睁开眼,眼底有淡淡的血丝氤氲,又有一丁点茫然,然后回神,皱眉,不吃。
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佬脾气。
说一不二,不容拒绝。
严飞听到这两个字都怕了。
在y国,他每天都被这俩字折磨。
不吃东西睡觉胃会坏的。池早见他是真的很累,手指在他虎口的位置揉了揉,再吃点吧肖郁,吃完就能回去休息了。
他眉头还是皱着的。
她看向严飞,有温水吗,倒一杯。
严飞立刻去了。
回来时,肖郁已经坐好,一口一口没什么表情地吃着粥了。
华灯初上。
回去的路上,肖郁似乎已经没了困意。
严飞开着车,一如既往把自己当空气。
送你回学校还是云玄门?肖郁嗓音又哑又沉,问她。
池早想了下,学校吧,毕竟第一天。不过你不是累了吗,先送你。
哦他好像在想什么,微垂下眸。
从池早的角度能看到他睫毛垂下覆盖在眼睑的阴影。
居然像是有些失落。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要开口。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身子一歪,躺到了她腿上,我休息会。
池早一怔,看着他闭上眼睛,竟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很快睡着了。
呼吸绵长。
池早望着腿上的人,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心底深深一叹,她抽出被攥在他手心的手,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谁知手才刚覆上去,就被他再次抓住了。
池早一愣,以为他醒了。但再看他,他还是闭着眼,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她晃了晃,他还是没醒。
不是说按摩的吗。她低低念了声,只能作罢。
很快到了帝景花园。
池早叫醒了肖郁。
他缓缓睁开眼,嗓音嘶哑,到了?
到了,回去再睡吧。
他似乎不大情愿,微一侧头,抓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双眼,一动不动。
多呆一会,就一会。
不然他会觉得这是个梦,转眼就破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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