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感慨一番,“我终是明白娘亲在世时为何喜爱甜食,大多心苦的人需以甜相补,只叹她已入黄泉,再吃不到我为她买的甜食了。”
“诚感动天,相信你娘会感受到你对她的思念。”
“符姑娘通情达礼,何人若能娶之,当属三生幸事。”末了,更语重心长地嘱咐,“粥粥,你娘亲的好,你可要珍惜,莫要再胡言乱语。”
秦钺这话说得委实太夸张了些,不过碍于一旁还坐着一个赋怀渊,我玩心渐起,欺身到秦钺跟前,调侃:“你莫不是爱上我了?嗯……我可以考虑成亲的事哦。”
秦钺顿时尴尬得面色绯红,“符、符姑娘,在下已有了司楹。”
“司楹?”听闻司楹这个名字,异样的感觉在我心间一晃而过,握茶盏的手微抖,清水洒了些到桌上。
“她是我妻子。”秦钺提及司楹,眼中宠爱之色显露,“我们在蕣安相识,成亲已有月余。”
“能配得上秦钺的女子,必定是温雅之姿了。”
“司楹她真的很好。”
“你是因为她而留在蕣安的么?”
秦钺一愣,笑容随即隐去,摇头:“若能将她带回花间城,定然不负她所寄之情。只是……现在蕣安只得入城,不允出城。”
“为何?”
“将军出奇制胜打败东冥国,拿下这蕣安及招摇山之后,便将此两处交于我管辖。而自他离去至今短短月余,蕣安已死去五名女子。”秦钺单手撑额,叹了口气,“秦钺无能,担忧城中百姓知晓后会引起更大恐慌,只能封锁消息。”
粥粥好奇问道:“她们是如何死的?”
“挖心。”
招摇山和蕣安现归于大澈国,原先的拥有者东冥国国君会心怀怨恨,杀人以报之,这当属常情。但是这杀人,何以单单谋杀女子,且是诛心而亡?
其中必有隐情。
秦钺将盏中清茶一饮而尽,搁了几个铜板在桌上当作茶水钱,拿起弯刀起身,“秦钺该去寻城了,符姑娘若想出城回花间,今晚子时东城门我送你们一程。”
我摇头:“我老家是招摇山,此番是回乡望母的。”
“如此甚好。过了蕣安西城门便是招摇山,此山路途险阻,我安排弟兄替符姑娘开道。”
“无需劳烦,我自幼在招摇长大,山路熟得很。”
“符姑娘有所不知,今时非同往日,两军交战,使得招摇山飞禽猛兽受惊,常以活人为食。”
“那……蕣安死去的那些女子,是不是招摇山的鸟兽所为?”
“畜生哪懂独剐人心?食心者……如若不是凡人,必定是妖魔。”顿了顿,“天气已晚,符姑娘如不嫌弃,不如到寒舍暂住一晚?”
“那我便不客气了。”白长泠曾对我母子仗义相助,现在他的手下有事,我必定要尽一份心力,“秦钺,可否告知,那被挖心的女尸现在何处?”秦钺将要推脱,我抢道:“符月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你但说无妨。”
秦钺一愣,面露喜色:“符姑娘深谙黄芪之术,想必对此事有另一番见地,你肯帮忙再好不过。尸首正在我家中,且随我来。”
“好。”
赋怀渊暗中将我一拉,秘语传音:“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莫要多管。”我随手抽离,顺便瞪了他一眼,而后牵着粥粥随秦钺走了。余光中,赋怀渊不紧不慢跟了上来,暖阳在他身后拉下剪影,倾国之容颜醉刹了芳华。
沿着城中主路西行,最末一间灰瓦白墙的房便是秦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