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虽清简朴实,但推开木门,走过瓦泥鳅背的长廊,再转过一道天井,惊现里头一间大院,院中奇花异草植于两旁,美不胜收。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位正在院中罗账轻扬、飞衣独舞的女子。
她一袭青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婉丽独特的花纹。腰间用一条同色锦带束住,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装饰得恰到好处。大半乌黑的秀发用玲珑点翠在脑后盘成丝结,只留一丝一缕垂落至胸前。细看,那髻上别着一朵青玉花,花样若山韭却更为新奇雅致。脸上粉黛略施,合得整个人看上去简洁大方,清雅如山中精灵。
此间女子,简直是‘青衣将关芙蓉面,春色徘徊独出头’,怎一个美字了得。
我们静静观望着,待她一曲舞尽,朝这边看上一眼,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挽上秦钺的手臂,轻斥:“夫君,何时来也不告知司楹一声。”说罢看我和粥粥一眼,埋首在秦钺怀中,“他们是……?”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瞥向我身后,我悄然回头,赋怀渊负手立于斜阳前,清风拂过白袍,柔尽了尘嚣,端为仙人。
隐了身的赋怀渊,莫非,司楹也看得见?
秦钺单手拥着司楹,用指腹抚着她的脸颊,轻柔得宛如呵护初生婴儿。
瞧得秦钺这般模样,我不由想起在花间城时,偶有一次遇见一姑娘爬将军府的大门,秦钺二话不说先劈晕了送至白长泠面前,待姑娘醒来,问其原因,竟是想翻墙同秦钺表白。按正常的思路走,秦钺当是与此姑娘把话佳缘,岂料秦钺将那姑娘丢出府外,并附刀于颈搁下一话:“若再叫我见到你擅闯将军府,必杀之。”
粥粥曾还为此事作证词:一介武夫,难得温柔。
现如今这一介武夫不仅娶到了绝色佳颜,更是展现出了如此温情的一面。岁月当真是摧人心神,改人体魄。
粥粥自来熟得很,向前一步,站在司楹面前自报家门:“漂亮姐姐,我叫粥粥,这是我娘亲符月。”我微笑,点头肯定了粥粥的话。
“夫君常同我提及,符姑娘乃白将军心尖上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出尘若仙。”司楹朝我欠身:“难怪白将军如此大义男儿会倾心甚深。”
“司楹姑娘舞姿动人,符月有眼福观其一二,此生已无憾事,哪能自诩容颜绝然。”我将粥粥抱入怀中,嘿嘿傻笑,“老白他老不正经,别听他乱讲,你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
“可是符姑娘瞧着,更像是粥粥的姐姐呀。”
我继续装愣:“不瞒你说,司楹姑娘,我有隐疾,儿子还没出生就吓跑了他爹爹。走南闯北、死里逃生这么些年,就是为了找他。”
“符姑娘……”
粥粥跳下地傻里傻气地接了句:“嘿嘿,漂亮姐姐,我饿了,我要吃肉。”八壹中文網
“……”我甚为无语,此次话题就此终结。
粥粥说饿,司楹便带他去灶房用膳,我则跟着秦钺来到他家地窖查看女尸,进奔主线。赋怀渊隐身相随我而来。
越往里走,越是寒冷入骨。
“符姑娘可是冷了?”秦钺将准备好的外衣递给我。
“叫我小月就行。”我迫不及待地披上,这才暖和了些,赋怀渊却是一副秦钺欠了他银钱的模样,死盯着秦钺不放。秦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对秦钺生了些歉意。“无端打喷嚏是因为有小人在暗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