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抱了许久,直到他身子变得冰冷,我才木然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拉泣着:“老白,会的!如果没有赋怀渊,我会爱上你的!一定会的!”
我将他的身子轻轻置于榻上,将方才他看的那方宗卷从地上拾起,却瞧见那并非宗卷,而是白长泠的手记。
想了想,把它揣进了怀里。
该去找白泽了!我倒要好好问问,十年前他答应过我要兄友弟恭的话,是不是被狗吃了!
将一回头,大门被推开,白泽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堆朝臣宫人。
我凝结仙力,化出一片清雾,将白泽绑住,推到墙角。我想,此时在外门这些人眼中,我一定比地狱的恶鬼更凶残,更恶毒。
“白泽!你说过会好好敬重白长泠的!他死了!他年纪轻轻便了!”
“符、符姑娘……你先听我说……”
“听你娘的屁!老娘悔不当初!在那方林间老娘就该把你杀了!去你娘的帝位!你还老白的命来!”
“大哥不是我杀的。”
“老娘当然知道他不是你杀的!他是自尽的!他为了让你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登上帝位,将自己逼死了!老娘的血能治百病,唯独治不了心病!老白爱你,他这样爱你,你竟然还要夺位!你别以为老娘不晓得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当了帝位,好光明正大和东冥联姻,娶了绫悄那小公主!”
我双目充血,越说越气愤,单手掐住白泽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鞋内暗刀出鞘,一脚踢去……余光瞥见身后数十名侍卫带刀袭来,我反手击出灵诀,将侍卫尽数扫倒于地,哀叫声一时不绝于耳。
“白泽,老娘活了这把年纪,从未杀过人,你是头一个。”
我眼前由淡粉逐渐转为血红,抬手,幻出杀诀,朝白泽的天灵盖缓缓劈下……
——“月儿!住手!”
赋怀渊的声音入耳时,我只觉肩头被重物击了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赋怀渊的背上,他正背着我,缓缓行走在皇宫内。我动了动,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轻声询问:“月儿,好些了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摇头:“我没事了。”跳下他的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展了展手脚,除了脖子有些疼,其他倒并无异样。
暮色渐浓,星子渐现。赋怀渊袖染轻风,立于一旁,望着我,闲淡静默。
“怎么了老赋?”
我有些心虚,不晓得白长泠离去时同我的对话,他站在屋外听见没有。
赋怀渊白袍飞扬,将我的肩揽住:“我才片刻不在,你怎生大开杀戒?”我愣住,“我只想杀白泽一人。”他摇头,“三界六道,自有天命所规,你不可杀生。”
“那他白泽死在老娘手中,你怎么晓得不是天命的安排呢?”
“我晓得!”
“你凭什么笃定?”
“万神图能观三界生前身后事。”
“哦,对哦。这样一说,你岂不就是天命的主宰者?诶,老赋,你操纵万神图的仙术练得如何了?能不能教我?我想看我的前世。对了,你答应要告诉我,五百年前的事的,我们是如何造出粥粥的?我是属于大地之灵的哪一种灵?”
“这些恐怕无需我再多言。”赋怀渊止了笑,唇却依如弦月,“月儿,三日之内你将有一次大劫,若要平安渡过,你手中不应有杀戮。你和粥儿,都不该沾染血腥。”
“我们母子被人欺负了,也不能报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