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大哥需要堂庭山的水玉仙草为药引,此药引唯有你能取得。”
“哎……他也真是拼命,为了叫玉藻仙力大增,自己到堂庭山取仙草不成,现在又叫你来说服我去。真是好笑,你认为我会那样大度?我会为了赋怀渊去冒险摘仙草来给玉藻?”
“为了玉藻?他不是为了玉藻,是为了自己。他在锁天塔受过天雷刑罚,被雷火击中,表面虽无恙,但雷火灼心,如遭业火焚身。大哥坚持了七年,再过七日便已是大限之期,届时上神之身不死,却再也醒不过来。——只有找到堂庭山的水玉仙草,方可化解雷火。”
“什么?你说什么?”
我惊叫出声,将屋间认真剥蛋壳的粥粥吓了一跳,走出来一脸惧色地望着我。
“大哥以最后仙源现形,救你出澈华池,你是否碰过他的身体?”雪世将我的手扯到眼下,“旁人一旦沾染大哥的身体,必会被雷火灼伤,留下不可磨灭印记。”
“可我、我、我……我在水底也有碰啊,为何没事?”
“他太过自信,以为自身仙力能压制雷火,这才敢碰你吧。”
我身子巨震,将心中疑惑一并问出:“雪世,白龙昨晚到人间去了么?”
“它同我去了趟东海,方才才回来,路过此处,我便来看看。怎么?有人幻化成它的模样找你了?”
“老赋今日娶玉藻,为何不见群仙来贺?”
“哦……成婚是他替你还玉藻之情,与我们众仙友何干?”
我挣脱雪世的手,垂目望着地下。两行热泪滴落,入地成花。
难怪我每每相问赋怀渊与玉藻的七年之约时,他始终避而不答。
赋怀渊,你因雷火灼心,寿命不过七年,自知难逃一死,所以才会给了我七年甜蜜光景,然后离我而去,你是怕我知晓了,会难过,会伤心。
你取玉藻的血肉,使我右臂重生,你立玉藻为后,替我偿还这笔“血债”。你处处替我着想,可我并不晓得你心中的痛啊!我还曾一度埋怨过你,诅咒过你,我希望你死去,也不情愿你娶玉藻。
眼下,你竟真的时日无多了!
我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叫你真的去死的。
这三界,你不在,我身体康健,可心却残了啊……
“娘亲,你别难过。”
粥粥走到我身旁,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脸期许地望着我。
我笑笑,抚了抚他的小脸:“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在澈华池与你分开,我去找爹爹,他正昏迷,心上一团赤火烧得正旺。我回来找你,想告诉你爹爹的情况,可是你又被那怪阿姨推进了澈华池,天界我不熟,只好又回头去寻爹爹。”粥粥澄净明亮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娘亲,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爹爹走得安心一些吧。”
“我一定能拿到水玉仙草。”
“不要……不要去取水玉仙草,不要……很危险。”
雪世拍了拍粥粥肩头,转身看向我,将一块翠绿色的石头递到我面前,“堂庭山中不得使仙法,这个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摇摇头:“连仙法都不能用,要你这石钥做什么。”
“拿着!”雪世将石钥往我掌心一塞,冰冷的金色面具将他冰冷的脸遮住,却遮不住自他眸中闪出的令人窒息的决断。
手中石钥似滚烫的水一般,令人灼痛。
我抬眼,刚想说声谢谢,只见雪世匆匆而走,背影带着亘古的苍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