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瞪大眸子,翻出眼白,“讨厌!一个人私底下难免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怎能随意偷窥?”站起身,过来扶我,“娘亲,你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玉藻那怪阿姨又欺负了你?”
我摇头:“去看你爹爹,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现在又回来了,是不是爹爹劝服了你,叫你不要去堂庭山了?”
“他还在昏睡,情况不甚乐观。老娘巴不得一个跟斗就翻到堂庭山去,可是……老娘出不去了呀。”
“为何?”
“估计是你爹爹留的后路。他怕我知道事情真相,执意要去取水玉仙草,所以刺了我一剑,叫我连澈华殿都出不去。”我苦笑,“哎……你爹爹他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
粥粥搀我到桌边坐下,叹了口气,“娘亲,你去了也取不到水玉仙草的,白白搭了性命——不去也好。”
“月儿……”
赋怀渊清清浅浅的声音突地自屋外传来,我怔住,心中狂喜,他醒了!
我抬脚往屋外冲,粥粥轻轻拉我一下,食指在唇上轻点,摇了摇头。我点头,明白他的用意,是叫我不要让赋怀渊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我拍拍粥粥的脑袋,告诉他安心,然后慢慢走出灶间。
赋怀渊一袭红衣,映在夕晕里,浓似血。以往暖如阳的眸子此刻一片肃杀。
“月儿,玉藻说你打了她?”
玉藻粉色的身影缓缓现于半空之中,落地,与赋怀渊三尺之隔,“帝尊,您可要为玉藻做主呀。”
“若是她所为,本帝自然要还你一个公道。”
我将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一并压下,望着赋怀渊浅笑,“老娘看她不爽,没一刀杀了她已算给了你三分面子……唔……”白色灵光自赋怀渊腰迹闪出,迅速晃入我的视线。
眨眼间,伏灵剑刺入胸膛的声音,粥粥的尖叫声,玉藻得意地笑声,齐齐响起。
“好……好一个痴情的帝尊。”
我捂住正刺心口的伏灵剑剑身,如先一次那般拨了出来,血气翻涌,喉咙一阵甜醒翻起,眼前几度明暗。我撑起最后一点意识,以仙力将血气压了下去。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
“帝尊,您这样一剑一剑地刺,不如干脆将我杀了,省得、省得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我害了……害了您的宝贝新娘子……”
玉藻轻轻抚着肚皮,俨然慈母模样:“帝尊,她伤了玉藻倒是不打紧,若她伤着了孩子,玉藻便也不想活了。“说罢,竟嘤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赋怀渊转过身,伸手在玉藻背上轻拍:“本帝不会叫她伤了你的孩子。”
“好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啊。”心上的伤口因仙灵咒的原故,正迅速愈合,我冷笑着,一眨不眨地望着赋怀渊贴在玉藻身上的手。费了很大功夫,才说服自己不要上前将那双手扯去。
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伸过粥粥,往灶间走。
“帝尊,您老人家若觉得刺一剑就够了,那我退下了,我还要剥鸡蛋。——说好的九十九个红鸡蛋做贺礼的。”
身后未有一言传来,唯有玉藻时时的抽泣声化作尖锐的刺,直钻心窝。
伏灵剑再次穿心而过,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疼了。
赋怀渊携玉藻离去,我又回小院里,在赋怀渊站过的地方站了良久,许是九重天上仙源浓厚的关系,身上的剑伤迅速地愈合,粥粥坐在我旁边,眨巴着清亮的大眼。
“看什么看,剥你的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