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间城郊的月殿前,我弯腰,朝乔孽行了一礼,“谢谢你帮我……”
“怎么?打算过河拆桥?”
“我很感激你。”
乔孽血色长鞭一扬,挥打在梨花树上,绿叶落了一地。
“姑娘,你究竟是想上何处,帝尊不让?”
我愣了愣,他早料到我是利用他出澈华殿了啊。遂嘿嘿一笑,道:“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总之谢谢你多次出手想助,若有来日,符月必以性命相报。”
“你要去堂庭山?”
“你……你怎么知道?”
“不知何故,本君与帝尊之间,总有些牵扯。”乔孽长睫覆眸,垂首思了思,复又抬眼,薄唇上翘,“姑娘,我带你去找水玉仙草。”
这刻,我有些失神,仿若站在我面前说这番心有灵犀的言语的人,是赋怀渊。
夜色渐浓,梨花叶乱舞点墨,白月光序洒弄影,乔孽背倚血红长鞭一道,眉间火纹异态绝美,气质华度,高雅灵清,全然没了九幽冥君的鬼魅之气。
我抬手作揖:“乔孽,大恩不言谢,若能顺利寻到水玉仙草,他日……啊呀……”话未说完,我眼前红影一晃,惊觉腰迹被一双手环绕,人已升腾至半空。
“姑娘,你莫要乱动,虽然封印你灵力的结界正在渐渐消散,但本君不敢保证,摔入万丈深渊,你还有命活否?”
“冥君大度,小女佩服。”
“嗯,本君最爱听恭维的话,多说一些……”
“冥君术法三界第一,棋艺卓越,长相俊美,貌若皎月玉琼,惊世骇俗。”
我为了讨好乔孽,一张脸笑得快抽了筋,哪料乔孽低头,冷冷扫了我一眼,阴沉沉地道:“姑娘,你如此倾慕本君,可有一些私人问题想问本君的?”
“啊?……额,有的。”我清了清嗓子,学那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媒人的话音,道,“乔孽公子,您年芳几何?家里有几亩田地?父母可还健在?兄弟姐妹都是做甚行当?”
“孤身一人,五百载。”
“嗯。”
“其实,本君隐约记得,有一位哥哥,只是不知……”
我脱口而出:“不知道是不是老赋,对不对?”哈哈一笑,“我早就觉得你们俩气质挺相似的。”
“嗯。”
乔孽道完那字,不再言语。
日斜月复升。
远远瞧见白雾袅绕的山峰,峰腰上一座白色宫殿若隐若现。待近些,巨大的石门现于眼前,门上方镌刻着两个几人高的大字——堂庭。
字迹龙飞凤舞,气势磅礴,潇洒不羁。
我不由感叹:“这‘堂庭’二字写得如此大气,提笔急书之人,若不是风流倜傥的才子,就必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刚一落地,不知从何处飞来数十位衣带飘飘的弟子,皆一身黑衣,仙气纯纯。见我们二人在此,便从云上下身,站在门前的广场中央,朝我们齐齐跪了下来。
不多时,又是数名黑衣弟子踏云而来,身后,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灰衣男子,手里拿着一道布锦,满脸尊敬地呈到了乔孽的面前,头微低:“孟朗率众堂庭众弟子,恭迎冥君回城……”
我怔了一怔,乔孽是堂庭山城主?
乔孽抬手将孟朗递上前的布锦接过来,淡淡扫了一眼,脸色变得阴晴不明。双手握拳,身子微微抖了一抖,似是气急,却仍是未发作。
“孟朗,你守堂庭入口长达百年之久,本君极是放心,何以有人私闯禁地,也无人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