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个鬼啊!你以为老娘愿意啊,疼死了!少废话,快点喝,喝完去找水玉仙草,快点出去——这地方我瞧着比鬼界还阴森百倍。”
乔孽身倚树藤,与我相面对坐。
我盯着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了少顷,突地心底一热,连忙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啊……”
一声低呼浅吟叫我的神经立刻绷紧,转头去看发声处,乔孽妃红的唇渐渐变成紫青。
尸蚁有毒!
“无论鬼魅还是神仙,都会受伤,你就要不再为了面子而逞强了……”我连忙再次把手伸到乔孽唇边,柔声道,“快喝吧,治好了伤,我们再出发。”
他没有再推辞,半张开嘴,将我的手指含住,舌头轻轻在指尖打着圈儿。我老脸顿时红熟,随手折了断树藤,在他身上抽了一下,“再挑逗老娘,老娘扒了你的衣服丢尸蚁堆里去!”
“好凶悍的姑娘。”乔孽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的手指从他嘴里拔出来,“若你是我娘子的话……”话未讲完,已一脸惧色。
“如果我是你娘子,你会怎样?”
我断然不会相信乔孽是真的怕我凶他,但我不止一回听到朋友对我的评价,凶悍且粗暴……是以现在,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他们对我这样性格,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而赋怀渊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乔孽脸色恢复了慵懒之相,唇边的青紫也退了去,想来仙灵咒的血在他体内产生了效果。
他伸了个懒腰,答道:“姑娘,你幻想过自己是我娘子?”
“……”
被他下了套,别无他法,只好扬藤,再抽了他一鞭子。
暮色四起,月挂晴空。
喝过我的血的乔孽,双脚的肉复又长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灵活,只是没有鞋子,实在有损冥君的威严。
我用力扯断几根树藤,选了较细的分枝,根根交错而织,编了两只鞋。
乔孽用引魂笛将其中一只鞋子挑起来,前后打量,“手法倒是精细,可是你弄这两小船用来做何?”
“长得挺俊朗,眼神却不好。这是鞋,不叫船。”我半跪下身子,以藤蔓为绳,在每只鞋的后端打了个结,而后放到乔孽的脚边,“抬脚。”他听话地把脚抬起,藤蔓绕过他的脚踝,再引回鞋上,穿过,相互交叉,结上。
穿好鞋子,我站起身子,正迎上乔孽的问话:“送我的?”
他一双眸子里掩藏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悲伤中夹着一点欣慰,凄凉中带着些许温暖……
“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任何东西。”
蓦然,他上前半步,伸手,紧紧拥住了我。
不同于赋怀渊似水般轻柔,能给人无限安全感;不同于白长泠铁骨柔情,如夏日般灼热明朗——乔孽的怀抱,带着令天地为之涌动的情思,狂野冷酷,霸道温情。
我挣扎着站稳身子:“再不下树,天都要亮了。”
乔孽喝下我的血,双脚行走无碍,我们下树,往前继续行走。
绕过大树,看到一间清简的竹屋,青竹为墙,茅草为帐,再无其他修饰。屋内家什也都以青竹为制,极为简单朴实。
我们在竹屋前观望一阵,未见有人,遂进到里头,简单看了一遍。
一堂两房,虽简朴,但收拾得十分干净。
相对而坐,商量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乔孽,水玉仙草长什么模样?”
听到我这句话,乔孽一怔,引魂笛在我额上敲出一个大包,“姑娘,你连水玉仙草长相为何物都不晓得,还赶擅闯堂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