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石钥紧紧捏在手心,以灵识去探其内,这石钥里头,如蛛网一般,满是枷锁。这才仅仅只是一瓣心脏,雪世的心里,藏着多少秘密?
“小月。”
雪世刚走,白长泠便来了。他喊了我一声,将粥粥搂在了怀里,一番教训:“小家伙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先生留的课业都完成了么?”
见到他,我才有种还活着的感觉。
赋怀渊离去后,我将粥粥交给白长泠,让他为粥粥请先生授课。粥粥毕竟年幼,虽为赋怀渊长子,但若不思进取,难免日后为他人所用。
——卷五《古月今悬佛无渡》完
卷六:雪世(坟上花开魔灵香)——坟上花开,离合悲欢,情起缘灭。
粥粥不停地为自己辩解,说先生留的课业太过于简单了,简单到他都不想去完成了。以至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时赋怀渊还在,我们在花间城郊追一只鱼灵时,听到一个卖烧饼的人说的话:“考试未过是因为在学堂从不认真听夫子讲文,拼命减肥是因为贪食美味却从来不控制,被妻子骗走财产落得个一钱二白,是因为之前未曾关心过她的内心是何其悲凉。你们钦佩我的勤劳,同情我的遭遇,感叹我的命运,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天所有的痛苦,都是罪有应得。”
赋怀渊,是否我从未真正地关心过你,以至于现在罪有应得?
我发呆的功夫,白长泠抱出了门,我跟出去一瞧,寒雪已过膝,听粥粥在白长泠怀中感叹:“夜来城外三尺雪,晓驾碳车辗冰辙。好深的雪呀……”
是啊,初识白长泠那年,每回见到他,他都手提白瓷酒壶,踏风雪而来。
白长泠捏了捏粥粥的脸颊:“百年三万六千日,每日须倾三百杯。”说罢,一手搂着粥粥,一手幻化出了一壶清酒,我飞身至他身边,抓起他的手,直接将酒壶送到自己唇边,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酒味辛辣,不好喝。
我摇了摇脑袋:“老白,蓦然回首,你我已相识百年。”
“白与百,只差一缘。”白长泠久久凝视着我,“小月,不做夫妻,你难道都不愿跟我做朋友么?”
“我以为是你不愿意。”
“那好,自今日起,我们便是……”
“最好的哥们儿!日后有何事,老娘罩着你,老娘现在学会了御使万神图。”
白长泠朗朗大笑:“好!我以后就仰仗着你了。”
“这三界六道,谁敢伤你一分一毫,老娘焚他八世!”
粥粥在一旁咯咯咯地笑着,吟出了与他这个表相极不相配的话:“仙表衷肠,相逢花间,知音故往;相见百年,天下尽乱;相守月殿,何期为期?”
知音……说得是我和白长泠么?那么相守,该是赋怀渊……可是老赋,你在哪里?犹记得,我们刚刚相见时,娘让我在嫁给你和做你徒弟之间,选择一样,于是我选择了做你徒弟。
我喜欢看美男,惊叹他们生得人面桃花。你终是没忍住,淡淡回了句:“长得好看何用,他们的徒弟皆不如我的貌美良善。”这一句话,我心动了许久。八壹中文網
后来,我此等小心思还未表现出来,便已被粥粥掐死:“爹爹,娘亲说过,她用屁股思考也清楚花间城有多少人,哪家猪生了几个仔,猫偷了谁家的腥,你的娘子真是她么?她那么粗鄙,你那样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