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融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团长，秀川和我此番隐秘回来，也没有将此事向任何人提及，就是不想引人注意。另外，我从四季国国主口中得知，在鬼团内部，有穆扎里拉国和风央城的奸细。”
月九歌皱眉道，“可有任何线索？”杨融摇了摇头，“四季国军师和我说，这些奸细都是单向传递信件，没有署名，不收回信，只用飞钻传递，同时在飞钻上标志五叶花的图样，来标记信件的真伪。团长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海啸，恰巧发生在我们建造好八寻炮艇的那夜。海啸传来，所有的炮艇全都被毁，全部都要重做。这件事，就极有可能时那些奸细惹的祸。我们现在不清楚这些奸细是否和其他敌国也有信息传播，或者是否还有其他奸细专属于练习其他国家，但是我们需要将这些奸细都找出来，以绝后患。”
月九歌沉吟道，“只用飞钻……飞钻在鬼团中只在少数人处限量供应，每人领取的限额和使用原因都有明确登记，我们现在只要去寻找领取过飞钻的人，一一排查便可。”杨融道，“恐怕也有偷窃飞钻的探子。”月九歌摇摇头道，“飞钻若是丢失，必然会有失者来登记。飞钻分发至今，还没有飞钻丢失的记录。”
杨融道，“那么，这些领取飞钻的人中，如果有问题，要么就是探子，要么，就是丢了飞钻替探子隐瞒，知情不报的人。”
月九歌点了点头，道，“现在你便与我来查看。这些，都是由阿飞亲自记录的，阿飞从幼时便在鬼团，无父无母无家人，我们都信得过他。”
杨融点了点头，她也相信阿飞不会是那等偷鸡摸狗之辈。
两人去到阿飞处，很快便调出了所有飞钻分发使用记录，可是，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有剩余的飞钻，根本看不出差别。
“阿飞，飞钻的使用是否都会回收？”阿飞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领了多少颗，三天之内，手里就应该能交出来多少颗？”
阿飞想了想，道，“没错。”
杨融道，“你可知道多少飞钻流动在鬼团众人手中，每人应该交回多少个？”阿飞点了点头。
杨融又问，“这飞钻一旦录了东西，是否能够将其清除？”阿飞道，“飞钻使用时只能听到最新的消息，看不见历史隐私，所以没有清除的设置，但是团长和我能够将飞钻中历史资料调出查看。”
杨融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给他们三天时间，回收所有飞钻并调查历史资料。不能如数交回者，定为嫌疑人；期间严防死守，盗窃他人飞钻者，定为嫌疑人；交上来的飞钻中有信息并非本人使用，定为嫌疑人；任何其他异动如潜逃者，定为嫌疑人。”
阿飞闻言两眼放光。月九歌道，“好，我马上就回去下令。”
杨融走到帐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咳了咳，微微笑了笑。
今夜，恐怕就要有鱼儿上钩了。
……
当天夜里，营帐火炉边，一群人围着火炉架了一个铁架吃烤鱼，一个人一边往烤鱼上洒辣椒，一边对周围人说道，“你听说了吗，团长要进行我们手上的飞钻升级，为节约材料，现在要回收所有飞钻呢，还说为了延续使用，要个人上交个人的，不得转借转让，不得汇总上交。”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哪里正常了。若是真的简简单单因为节约材料要上交飞钻，那还不是怎么快怎么来，早点汇总上交早点结束啊。哪里还用得着在飞将军帐前排队上交，每人的装进一个贴着名牌的匣子里。”
“不是说了要为了延续使用，自己的飞钻肯定是自己用得趁手啊。”
“说得有点道理，但是飞钻不都长得一样，自己录完一遍来往通讯，消息就自动消失了，哪里有什么痕迹？”
“据说还要查看飞钻的损坏情况，以此决定每人未来的分发份额呢。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我们每人都单独上交飞钻。”
“哟，那我们可得把自己的飞钻守好了，若是被人用坏的飞钻顶替了去，不就替别人背黑锅了。”
“那小六，你前几天不是丢了一个飞钻吗，恐怕这回你要扣钱了。你想想，飞钻坏了都要限制定额，你丢了个飞钻，没准以后都不发给你了。”一个红脸汉子笑嘻嘻地对一个黑脸瘦子“小六”说。
“刘老八，就你取笑我，我那不是倒霉，解手的时候，把飞钻掉到茅坑里了吗。”
刘老八道，“没事没事，到时候你和飞将军解释一下，就说你把飞钻掉到茅坑里了，飞将军一定会原谅你的哈哈哈哈……”众人纷纷笑了，小六听到笑声，本来就黝黑的脸更加黑了，拿起一个签子，在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时，扎起一块烤鱼自顾自吃了，众人回过神，发现小六已经将一只烤鱼快吃光，嘲笑道，“小六不仅解手着急，吃烤鱼也着急咧。”小六一见又是刘老八嘲笑他，狠狠地撞了刘老八一下，撞得刘老八仰面向天倒了下去。小六似乎吃了一惊，连忙缩回手，又抽了一把烤鱼，跑到远处吃了。
刘老八爬起来，摸了摸自己被捶得生疼的胸口，忽然大叫一声，“我的飞钻呢？我的飞钻少了一颗！”他的眼睛瞪得像死鱼一般大，冲着远处的小六喊道，“小六，你个兔崽子，肯定是你偷了我的飞钻！”刚刚扶刘老八起来的王老七听见这话，道，“快去抓小六，没准真的是他！”众人乌泱泱去抓小六，把还正懵懂不知怎么回事的小六一把抓过头顶，几个人抬着小六气势汹汹向阿飞的营帐方向去了。可怜那小六一把鱼刺卡在喉咙里，一边咳嗽一边挣扎，叫声很快就小了。
烤鱼架旁，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正将那蘸了辣椒的鱼肉从签子上咬下来。“真香。”王老七嚼着鱼肉，瘦长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小六啊小六，我还真是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王老七说着，将那吃干净的鱼往远处一扔，一只猫闻到味道跑来，凑着鱼骨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