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小六抬到阿飞帐前,告诉了阿飞情况,便散去了,向烤鱼架子这边走。王老七此刻已经不在烤鱼架边,而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偷偷混回了人群中。
刘老八走回来,看了看烤鱼架,骂道,“鱼呢?怎么又少了一条!”众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远处一声猫叫传来,似乎很是满足的声音。众人向那边一看,见那猫正在吃鱼骨,顿时了然,刘老八骂道,“这只臭猫,竟敢和老子抢鱼吃!”却也不去追究,众人重新坐下,打算继续吃鱼,刘老八拿起一只鱼,满足地吃了起来。王老七也顺势取了一条肥鱼,跟着啃了。
刘老八的鱼还没吃到尾巴,小六便灰溜溜地回来了,狠狠地瞪了刘老八一眼。“刘老八,飞将军有请。”刘老八听了这话,有些狐疑,却还是不舍地咬了一口靠近尾巴上最后那一块肉,抹抹嘴巴,道,“来了。”
小六一坐下,便开始拿鱼吃,谁说话,也不理。众人见问不出来,直接上手抢他的鱼,小六方才喊出声来,“你干嘛!”
抢鱼的王老七道,“你个小偷,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鱼。”小六道,“我才没偷,你们谁偷,我都没偷!偷了我能回来吃鱼吗?”王老七愣了愣,把鱼还给了小六,小六瞥了一眼王老七,不再理他,自己继续吃起鱼来。
一会儿,刘老八也回来了,黑着脸,什么话也不说,继续吃鱼。“怎么了?”有人问他,刘老八道,“小六那个兔崽子把自己的飞钻全交了,除了他掉茅坑里那个。飞将军说数是对的,没有多出来那一个。飞将军又说我现在找不到飞钻到哪里去了,就只能记成是少了一个飞钻,我听了这话,马上把自己的飞钻也全交了,现在再留着,还要防被偷,这几天留着也没用,不如早交早安心。”众人听了这话,也开始着急起来,有几人想着也蠢蠢欲动要去交飞钻了。
王老七此刻站起来,弯着腰道,“我感觉刚刚那条鱼不干净,吃得有点肚疼,我先去休息了,哥几个你们好好吃啊。”
刘老八见状,道,“老七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喊我们,别真吃坏了,飞将军说大后天等快艇建好了,还要去打仗呢。”王老七听了这话,笑了笑,道,“放心老八。我上个茅坑就好了。”
刘老八笑道,“哈哈哈你可别学小六也把飞钻掉茅坑里,要我说啊,你现在就去交了飞钻,再去上茅房。”
王老七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道,“不行,不行,忍不住了!”便匆匆离去。
远处,杨融静静看着这一切,然后跟着王老七的身影,离开了火堆。
而这边火堆的人,全都在当夜,将自己手里的飞钻都上交到了阿飞那里。这种事情发生在很多个火堆,很多人,都决定当夜将飞钻上交以避免影响之后的优先级。
杨融远远跟着王老七,眼见他去了茅房,便到了对面的茅房等待。
“东海王军将在后天,也就是三月初一发动又一次快艇进攻,务必做好准备,引发下一次海啸。这一次,可令王军万劫不复。”他的声音很轻,杨融却用闻风知微的本领听得一清二楚。
王老七送出飞钻,杨融走出茅房,一把将那飞钻握在手中,站在茅房门口等着王老七。
王老七提着裤子走出来,只见一个黑影闪过,脑后便一痛,没了知觉。
杨融抬着王老七,沿着阴影快速向阿飞的营帐跑去。杨融跑得满头是汗,暗道,自己去一趟四季国费尽了内气,如今还要抱着这个家伙跑,亏得这是王老七不是刘老八,不然自己还真的搬不动……
到了阿飞的营帐,杨融从后门入,将王老七一把扔在地上,静静等待。
阿飞处理完那些一哄而上上交飞钻的人,回到后门,见到杨融和王老七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杨融道,“这个人叫王老七,他已经确定是奸细之一。这是他刚刚借解手为名,在茅坑录的飞钻。”阿飞取来,将其中资料取出分析,一刻钟后,他认真道,“原来是他偷走了刘老八的飞钻,栽赃给小六。这下,刘老八没有嫌疑了,只有小六还有嫌疑。”
杨融问道,“如何处置王老七?”
阿飞道,“连夜审问。”
就在这时,老袁也从后门进来,抓着另一个被打晕的人。他看见杨融和王老七,先是愣了一愣,马上明白过来,道,“假消息传播果然有用,这也是一个奸细,要审便一起审。”
阿飞和杨融相视而笑,阿飞对老袁道,“辛苦了,老袁,我们分开审。看看他们招供的名单,对不对的上。走,现在去地牢。”
地牢有很多间牢房,王老七和另一个叫张韩的奸细,被关在相距最远的两个牢房。牢房的隔音很好,在叫醒他们之前,都把身上可能带有的毒药清理干净,以防止自尽。
王老七醒来时,见到杨融和阿飞,开始还想抵赖,当听到杨融手中那个飞钻里面的声音时,立即崩溃,口口声声说奸细只有他一个。
阿飞的脸色变得不耐,他举起烙铁,道,“都是一起作战的兄弟,我本来不想这样,但是你这样不老实,我也没有办法。”说着,那滚红的烙铁就要贴在他的胸口。王老七见状,大喊道,“真的只有我一个!”
阿飞收了烙铁,冷冷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已经抓住了张韩。”王老七听到这个名字,一脸迷茫,反而觉得好笑。“张韩是谁?你们不会是胡诌出一个名字来吓唬我的吧。我说过了,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阿飞不再啰嗦,烙铁直接烙在了王老七的胸口。“看你说不说。”王老七痛苦地尖叫了一声,继续道,“就算张韩是奸细,我们都是单线联系,根本不知道周围到底有多少人还是奸细,我说我不认识张韩,也是实话啊!”王老七忽然凄惨一笑道,“不瞒你们,我们来到这里,本就是弃子了。只有那些能苦捱到天垂之国国灭的人,才能有机会回去。都是弃子,要什么联系,要什么团结。”
阿飞冷冷笑道,“本以为杀了你会打草惊蛇,让你平安回去的,但是如今看来,就算是杀了你,也无所谓,因为你们互不联系。”王老七听了这话,眼中逐渐蔓延上一层绝望。
杨融拦住阿飞,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阿飞问道,“说,你是穆扎里拉国的人,还是风央城的人?”
王老七笑道,“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四季国的人。”
阿飞听了这话,知道王老七不老实,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又拿起烙铁,直接向王老七的下裆烙去。王老七见状立即失了淡定,叫道,“别!别!我说!”阿飞停下了手。王老七道,“我是风央城的人。”
阿飞问道,“你们风央城怎么知道你们都活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方式可以和风央城相互联络。”
王老七道,“每到每月十五,我会吹响我脖子上的哨子。哨子的吹法只有我们知道。只要我们吹了哨子,风央城的人就会知道我们活着。”阿飞拿下哨子查看,杨融却疑道,“为何我此月十五没有听到哨声?”王老七脸色一变,道,“这声音很小,军师大人听不到也正常。”
杨融冷笑道,“你可记得,我成为军师大人之前,还是秋使大人。”
王老七听了这话,仔细看了看杨融,瞪大了眼睛,“秋……秋使大人。”
杨融道,“秋使闻风知微的本领,是风央城主真传,你若是吹了哨子,我怎可能听不到。恐怕这哨声,不是你们用来报平安的,而是用来报死讯的吧。”
王老七的脸色陡然惨白。杨融不需多问,从他的眼神中,已经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