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消息传回国都。
苏清然将飞钻递给鄢语雪,鄢语雪听了消息,眉开眼笑道,“缬儿没有靠我们的力量,也走到了这一步,足以证明她可担大任了。清然,这几日,我们可以令秘卫传一封密信给是儿。是时候,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苏清然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们不好插手,若她对钟如是有情,必会自己争取。如今钟如是对可如玉有情,若我们从中强迫,恐怕他会不情不愿,反而弄巧成拙。”鄢语雪听了苏清然的话,仔细想了想,道,“也好。那便令秘卫送些补给给她,她一个人在营中,我们就算再不闻不问,也多少要给点照料。”苏清然点了点头。
五日后,军营里的凌晨,北风灌进悬挂在屋外的号角,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可如玉此刻正站起身来,去倒盆中的水。
钟如是这几日一直躺在营帐里,没法下床,可如玉一直在床前照顾他。孟猛和霍准已经回营,歌舞文学之国一千人大半折损,小半投降,如今正在接受检查。钟毅那边,依然没有“云”的下落。其余的大战小战,均由茶锴英定夺。
可如玉给钟如是换了第五次纱布,钟如是缓缓睁开眼睛,对可如玉道,“玉儿,你累了这么多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可如玉摇了摇头,“你一天不好起来,我就一天不回去。”钟如是无奈地笑了笑道,“你看,我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且都已经开始和你聊天了,我好多了。”可如玉疑惑地上下打量钟如是,道,“你的伤口是结痂了,但是内伤还没好。目前战事紧张,我怕军中有人趁你受伤暗害于你,所以必须要提防着些。”钟如是安慰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可如玉的手,道,“你有心了。”又问道,“不知这几日的战况如何?”可如玉道,“之前霍准和孟猛大获全胜,钟毅那边没有‘云’的下落,其他事情都由茶锴英处理,目前战况稳定,自从那云败走,所有国家的攻势都缓了下来。”钟如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茶锴英的确是一员好将啊。”
可如玉本来和钟如是聊天开心,却忽然见钟如是又夸起茶锴英,心里闷闷的。
可如玉虽然知道茶锴英该是个男人,但是她就是觉得奇怪,在她眼里,茶锴英和别的男人,不知为何,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可如玉便也问了出来,“如是哥哥,我一直觉得,茶锴英有些奇怪。你知道他的身份吗?”钟如是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他不想隐瞒可如玉,但是他知道可如玉与茶缬有过节,关键时刻,军心为大,若让她知道了茶锴英的真实身份,恐怕对军心有所影响。
可如玉不死心,又道,“那前几日你为他治疗冻伤,难道就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我总觉得,他很多时候,不像是个男人。”钟如是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完全没想到可如玉会问出这句话,更不知道她猜出了多少,一时间内心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他否认说什么异常都没有,那是对可如玉的欺骗,而他绝不愿欺骗她;若他承认事实,恐怕可如玉完全无法接受,而自己也再无法面对她。
想到这里,他心中烦躁无比,瞬间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黑,竟又昏了过去。
“……难道这么巧?”可如玉晃了晃钟如是的手,发现他竟是真的晕了过去,心里焦躁无比。虽然她怀疑茶锴英有问题,但她不敢去戳破那个怀疑——因为她不敢去接受,钟如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欺骗。
但是,她依然怀疑。
她没有再等待,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离开营帐,朝茶锴英新的白色营帐走去。
刚走到半路,她忽然看到一个黑影闪到茶锴英的营帐里。可如玉两眼一亮,心道,“恐怕茶锴英要秘会叛徒,这正是撕开茶锴英真面目的好时机!”想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茶锴英的营帐旁,将眼附在营帐的缝隙,去看营帐中的情况。
只见那黑影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对茶缬道,“殿下,这是二位陛下送来的补品,说您在北方作战受伤辛苦,吃些补品养养身子,他们才好放心。”茶缬接了包裹道,“替我多谢两位陛下挂念。”黑影道,“殿下无需客气,殿下和陛下本就是一家人。陛下还说,这次殿下靠自己的本事成了中将,她为您感到自豪。”茶缬有些感动地笑笑。黑影见状也不多留,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告退了。”茶缬将黑影送到门口,方才回到营帐坐下。可如玉见黑影飞出,立即蹲在地上。黑影并未察觉,飞到远处,消失了。
见黑影消失,可如玉立即站起来,重新从缝隙向营帐里看。只见茶锴英手中拿的都是些自己在宫中经常看见的养身宝物,大吃一惊。再回想那黑影的身影,和皇宫中的秘卫身形功力都差不多,顿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八壹中文網
难道,茶锴英是父王在外面认的义子?可如玉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若是义子,为何将这些我平日都不舍得用的宝贝拿来给他作补品?黑影这次为何只给茶锴英带补品,却没有来给我送东西?可如玉内心不满,却没有走开,而是继续蹲在那里偷看,走来巡逻的守卫本想呼喝,见是上将军在偷看,都缄口避开了。
只见茶锴英放下包裹,关好营帐的门,开始脱衣服。可如玉看着看着,只觉心跳逐渐变快,她越来越担心,这茶锴英,会是个女人。
这边茶锴英卸下了铠甲,脱去了薄棉衣,只留下一袭洁白的中衣。
如果再脱一件,就可以看出是男是女了!可如玉心里呐喊着。茶锴英却是谨慎地四处望了一圈,直接吹灭了烛火,上床去睡觉了。可如玉有些懊丧地缩回头来,蹲在原地,有些失神地望着天空,许久,才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躺在帐中,可如玉整夜失眠了。
第二日晚,趁着傍晚,可如玉又走到茶锴英的营帐边,命令守卫士兵不得声张。守卫士兵并不满可如玉的行为,却碍于上将军令,不得不从。
吩咐完守卫,可如玉继续偷窥。
她就不信,茶锴英能天天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