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姚家顾及脸面,她也不必闹得太难看。
先捞点好处,再将郝哥儿留下。
届时,她随时可借郝哥儿的名义,来主院捞好处。
再抬头,谢氏恢复本性,眼神都从可怜变成冷淡。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再不是,总是给你们姚家生了个儿子,一百两就想打发,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多少?”姚菁也不怕谢氏狮子大开口,反正她也不会给。
“一千两,少一两都不行,否则我就赖在姚家不走了。”
“你确定?”
“当然。”谢氏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拽样。
姚菁眼珠子转了转。
“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千万别后悔。
你若识趣,现在走还有一百两,下次恐怕就得你自己来求着走了。”
“求着走?呵,不可能。”
“好,既然你选好了,就不要后悔。”
姚青山凑近姚菁耳朵:“闺女,你可别害你爹啊,你娘刚发话,今日不把她送走,她就带你们走了。”
姚菁拍拍她爹的肩:“爹,放心,我会跟娘说的。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收拾她很容易,我们还能省下一百两银子呢。”
“这可是你说的,你爹我的幸福,就握在你手中了。”
“放心,放心。”
旋即,姚菁附耳,将打算说给杜翠花听。
杜翠花点点头,表示同意。
姚绾奇道:“大姐,你打算做什么?”
姚菁卖了个关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谢氏见姚菁一家说着悄悄话,在心里琢磨。
她想不出姚菁会用何种方法赶她走。
她打定主意,无论他们做什么,只要她赖着不走,他们还能拿她怎么样。
姚菁吩咐:“哑奴,将碍眼的谢氏给我丢屋外去。
她一个丫鬟,有啥资格同我们这些主人住一屋。”
谢氏顿感不妙,原来姚菁打算以身份欺压她。
让她熬不下去,主动求走。
眼见哑奴越来越近,谢氏彻底慌了。
“等等,给我一百两,我现在就离开姚家。”
姚菁眉毛一挑。
“方才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现在改主意,晚了!
哑奴,不用客气,将她丢出去,以后她就住院子里。”
哑奴“啊啊”着点头,扛起谢氏就往外走。
“你个哑巴,放我下来。”谢氏挣扎着,捶打哑奴的背。
积雪融化时最冷,若住屋外,她早晚冻死。
哑奴充耳不闻。
谢氏骂骂咧咧:“妖精,你个天杀的,你好狠的心,你就不怕我将你家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姚菁掏掏耳朵,只觉有乌鸦在叫。
她朝屋外大喊:“哑奴,堵住她的嘴,将她绑在树干上。”
谢氏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姚家人的耳根子总算清净。
姚绾笑兮兮道:“大姐,你这法子果然好,过不了几天,谢氏肯定会主动求咱放她走的。”
“她方才还提醒我了,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姚菁下意识抚摸肚子,谢氏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若她到处胡说,毁坏她腹中孩子的名声,孩子们往后还如何在村子住下去。
姚郝担心地朝他娘的方向看去,他欲求情。
还未开口,便被姚菁打断。
“郝哥儿,你不用求情,我是不会心软的。”
姚郝听后,之后埋头作罢。
父亲、母亲,几个哥哥姐姐都不喜欢他娘。
他娘总爱争来争去,惹得大家愈发不快,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做。
吴氏听见狐狸精想讹她家一千两银子,差点背过气去。
在知道姚菁打算一分钱不花,将人赶走后,才缓过劲来。
在她眼里,长房有义务养她,长房的银子,就是她的银子。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银子落到狐狸精手里。
姚三叔见谢氏之事告一段落,这才开口。
“菁娘,三叔竟不知你对建房之事也有心得,可否麻烦你帮三叔也画几张。
三叔瞧你画得挺好的,尤其你说的那啥沼气池啥的,听着就是好东西,三叔就想照你家的建。”
不过举手之劳,姚菁爽快答应。
“当然可以啊,不知三叔想建多大的,打算花多少银子来建?”
姚三叔家的银子,除却流放路上花掉的,如今就剩六百两。
当初赵氏同他娘说三房只有三百两,路上就花得差不多了。
他此时再说他家有六百两,岂不是要被他娘惦记上。
他试探问道:“三叔家不剩多少银子,你看照你家这样建,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姚菁不知砖瓦之类物价几何,预估道:“大概两、三千两银吧。”
姚家人都知道杜家给了杜翠花不少银子,具体多少他们不清楚,如今看来,肯定在三千两往上。
不然哪会建个房就全花出去。
姚三叔咋舌。
他还未开口,吴氏先不乐意了。
“小贱蹄子,你建的是金屋、还是银屋,你可知道两、三千两,够咱一大家子花一辈子了。
你建个屋子,就花出去。怎么你住进去,能多长一块肉来?”
杜氏回怼:“死老婆子,我娘家给我的银子,我闺女想咋花就咋花,你管得着吗?
你是多大的脸,还想着将我娘家的银子占了去不成?”
“你……”吴氏气结,转头对姚青山道:“老大,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如今越发不将你老娘放在眼里,你们长房是要气死为娘吗?”
姚青山淡淡一礼:“气您说不上,不过长房的银子确实是岳母给的。
我一个大男人花媳妇的银子建房子,已是没脸,那还敢再多嘴多舌,干涉我媳妇的决定,您老说可是这个理?”
姚青山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杜翠花。
“老大,你竟敢如此与为娘说话,你那死鬼爹死得早。
是为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兄弟三人拉扯大,你如今是要当白眼狼吗,你还认我是你娘吗?”
吴氏嘴里说着姚青山不是,心里犯嘀咕。
她不明白姚青山是怎么回事。
从前最是孝顺她,到了这里后,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
最奇怪的是,似乎几个月来,她都没听见姚青山唤她一声“娘”。
姚青山不走心地回着:“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可从未说过不把你当娘。”
孙氏至吴氏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佯装好意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