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叫他是王爷,且这厂子建成后,巨大的利益恐会引来觊觎的宵小,她权当交保护费了。
姚菁忍着不甘,假笑:“呵呵,姬老板所言若是王爷的意思,小女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此话听在宫玺耳里,似在映射他以权势压人。
但在利益面前,他不会让步。
反正此时与她谈的是姬恭保,与他宫玺无关。
他淡定道:“既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只不知你那水泥的效果,是否果真如你所言?”
姚菁胸有成竹:“待厂子建起来,姬老板一试便知。”
“好。”
二人商定好细节,签订了契书。
虽说姚菁现在是黑户,不受官府保护,但口说无凭,立个字据总是不会错的。
签订好后,姚菁满意地将字据收入怀中。
她养孩子可就靠这些产业了。
宫玺侧头看向司徒珩,示意他“给她”。
司徒珩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姚娘子,作坊刚起步,花银子的地方多,这是十万两银票,你且收好。”
姚菁惊喜接过,宫玺做生意还挺上道,启动资金都给她准备了,她还以为她只能动用她那一千两金了呢。
姚菁心里乐开了花,有钱真好,宫玺要五成利之事,她便不计较了,这是大股东应得的。
而宫玺眼神飘忽,时不时落在姚菁肚子上,犹疑片刻后,问:“姚娘子,敢问你这是有孕?”
姚菁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宫玺还是提到了孩子。
她该如何应对?
姚菁心里拿不准宫玺对孩子的看法。
为保险起见,她决定听她娘的,死不承认是宫玺的,他总不会死皮赖脸同她抢别人的孩子。
她顿了下,回:“啊,嗯!”
“不知孩子几个月了?吾弟随府医学了点医术,可让他给你瞧瞧。”
宫玺特意提到府医,是为了姚菁不将他与司徒珩联想到一起,从而怀疑他们的身份。
“好,那便有劳二东家。”
姚菁缓缓伸出手,让司徒珩把脉,做个见证,宫玺也好安心,不再打孩子们的主意。
司徒珩本就纳闷,在乌金山时,他明明替姚菁把过脉,当时并未发现她有孕,怎会肚子就这般大了。
姚菁伸出手,司徒珩迫不及待将手搭了上去。
宫玺与姚菁之事他可是知道的。
宫玺向来不近女色,而他所行之事又万分凶险,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没命。
现在看宫玺的反应,似乎想要这个孩子。
若姚菁果真有孕,为王府留下个子嗣倒也不错。
司徒珩闭眼把脉,他不确信地辨了又辨,眉头越锁越深。
宫玺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神情。
姚菁不由双唇紧抿,宫玺这般紧张,难道是想要抢孩子?
只听宫玺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何?可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司徒珩几经确认后,收回手。
“姚娘子肚里的双胎孩子已四月有余,且十分康健,恭喜。”
宫玺一听“四月有余”几个字,脑子里“轰”一下,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又气又恼,“啪”一声,怒拍桌面,四方桌登时四分五裂。
姚菁惊得肩膀不停颤抖。
她利用幻想时间,让自己呈现四月多的脉象,计划成功了。
“姚娘子勿怕,吾大哥偶尔会莫名暴躁。”司徒珩试图找补。
姚菁不打算拆穿两人,附和:“没事,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能理解,能理解,呵呵!”
“听闻姚娘子此前并未成亲,不知你这肚里的孩子从何而来?”
司徒珩十分了解宫玺此时心中所想,替他问出疑惑。
姚菁见宫玺怒气正盛,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她不知宫玺为何如此生气?
难道他因她绿了他而气?
想想也对,身为王爷,断不会允许女人对他不忠,哪怕是他嫌恶、不要的女人。
可为了孩子们的监护权,姚菁硬着头皮胡咧咧。
“小女自知瞒不过,其实这孩子是意外而来,起初小女并不知情,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才不得不接受。
当初在流放路上,有个叫周清的衙役,此人就是十恶不赦的流氓、浪荡子。
他见色起意,对小女下药,小女醒来后,一切都无法挽回。
发生这种事,小女谁都不敢说,谁知竟怀孕了,小女只好对外宣称孩子们的爹死了。
还请二位老板替小女保守秘密,否则小女便无颜见人了。”
恐怕没人比她更神经了,强给她自己造那种谣。
她将锅甩给周清,一是避免宫玺抢孩子,她自己说出来,免得他再去查。
二是借此照顾到姚紫,若有一天姚紫被侵害之事暴露,便将此事安在她头上吧。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姚紫还小,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不希望那件事再伤害到她。
宫玺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依你的意思,你要为那畜生,生下这两个‘野种’?”
野种两字,宫玺咬得极重。
姚菁听罢,心底一凉。
孩子们若知道他们的亲爹如此骂他们该多伤心。
方才编故事时落泪,她可能有装的成分。
听到那两字,她眼圈瞬间泛红,泪线在脸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姚菁摸着肚子,心里默默念叨:孩子们,你们没听见,没说你们啊,你们都是娘的乖孩子。
请你们原谅娘的自私,娘只是想将你们留在娘的身边。
她哽咽出声:“对,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既然与我有缘,来到我腹中,我便会好好将他们抚养成人。”
姚菁眼神坚定。
宫玺抬起手,狠狠甩出一巴掌。
然而在他的手掌离姚菁左脸仅有零点几毫米时,他停住了。
掌风掠过姚菁面颊,她惊出一头冷汗,下意识护住肚子。
宫玺掌握成拳,他甩下手,丢下一句“真脏”,便大跨步离去。
两人不欢而散。
司徒珩在宫玺身后,无奈地摇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徒留姚菁愣在原地。
“真脏”两字重复在她脑中回响,狠狠击碎她的心脏。
这下好了,如今在他心里,她不但不知廉耻、还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