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刺客却充耳不闻,一脸得逞的笑,手渐渐松开捏紧的衣领,“三。”
宫玺的咆哮与刺客的数数声几乎同时发出。
“放了那男的——”
“哈哈哈”拽着姚菁的黑衣刺客笑得猖狂,他似做了无比有趣的乐事。
随声松手。
姚菁顿时迅速坠落。
耳边呼啸的风,她已听不见。
她虽早已知晓宫玺的答案,亲耳听到被放弃的是自己,仍是感觉心痛如绞。
似被万蚁噬心,将她的心啃噬出一个一个洞来。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痛到她感觉连呼吸都不会了。
痛得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倾泻而出,止不住的汩汩而出,随风翻飞。
果然,喜欢一个人没有好下场。
宫玺,她也不要喜欢他了。
坠落到一半,系统终于提醒她时辰到,可现实幻想了。
姚菁闭眼,幻想自己可瞬移且安全落地,移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在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随即,在她面朝下,贴近崖底的时刻,瞬间消失不见。
—
三年后。
康朝廿七年。
石景村,腊月十七,辰时。
姚菁伪装成医仙,如往日一般完成了一台畸形矫正手术及基因编辑。
经过三年努力,这也是石景村最后一个畸形患者。
如今的石景村焕然一新,村民重获新生,村子里一派祥和。
对姚菁,不对,是医仙“打工还债一万年”感激涕零。
当最后一名患者走出姚菁所设的临时医馆,村民们蜂拥而上,将他高高举起。
村民齐声欢呼。
“哦!哦!俺们村现在全是正常人了。”
姚菁身着浅蓝袄裙,梳着朝天髻,带着白色面纱,杏眼亦弯成了月牙。
村民见到她,送上准备的礼物。
“打工医仙,真是太感谢你的,是你让俺们对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还债医仙,你可真是活菩萨,若不是你,俺都不知俺有一天也能变回正常人。”
那村民说着,还抹了一把眼泪。
“打工医仙,这是俺们的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随着村长话落,一巨幅字卷徐徐展开,纸上歪歪扭扭、密密麻麻写满了“福”字。
“打工医仙,这都是俺村人自己写的,这幅字经过高僧送福,在‘万福寺’摆放了九九八十一天。
祈愿打工医仙福星高照、福泽万里、福寿绵延……”
姚菁抚摸着字幅,缓缓走过,瞧得细致认真。
接着盈盈一礼,“村长,各位村民,大伙有心了。”
“打工医仙,这都是俺们应该做的。”
「叮!宿主助村民摆脱畸形苦恼,不但救身还救心,获得村民真诚感谢,感谢值+3亿。」
这几年姚菁的三个厂子越开越大,提供的岗位越来越多,百姓们生活水平提高,获得不少感谢。
行医救人,亦获得不少感谢。
还有当初避洪的“破庙”,当地村民都知晓其存在,若忽然消失就太扎眼了,姚菁便将它留在了山上。
它似乎被当地村民翻修利用了起来,为一些旅人、过客提供遮风挡雨之所,每日也有几千上百的感谢值入账。
加之土豆、红薯种植十分成功,如今正在试验“杂交水稻”。
宫玺履诺,为“农民”塑碑,绵绵不绝获得感谢。
虽感谢多,利息及花用也多。
如今积分能基本保持进出平衡,姚菁已经十分满意,不用担心子子孙孙背着债务了。
说到宫玺,那日坠崖之后,姚菁便再未见过。
她也未曾打听过。
就连秦娘子和她相公都未再出现过。
宫玺应得的利息,姚菁会每次托人送去渤州的“姬鸣山庄”,同时附上账簿一份,以便查阅。
这是当初协定好的。
宫玺始终未让她和她的家人上户口。
姚菁懒得再去求他,她给一家子办了个假证,走一步算一步吧。
“打工医仙、医仙?”村长的手在姚菁眼前晃了晃。
“对不住,村长,方才失神了。”姚菁回神,讪笑道。
“没事,医仙若是累了,便去休息,俺们就不叨扰了。”
“我没事,村民们,如今你们都恢复了正常面貌,我就再多啰嗦一句,你们往后切不可再近亲联姻,否则会重蹈覆辙。
现在大伙都好了,我也该离开了。”
村民听罢,纷纷不解。
“啊?医仙,好端端的,做啥要走,是俺们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俺们改就是。”
“是啊,俺村好不容易来个医仙,你走了,俺们往后病了再找谁去啊。”
姚菁示意安静后,继言:“诸位别担心,我只是四处云游,去救助更多的人。
亦会将我这一身医术教授更多的人,往后万民皆可寻医问药,不用硬挺。”
“医仙大义,真乃活佛在世。”
“我就一小小的大夫,大伙切不可如此说。
既无事了,大伙都回吧。
我也该收拾收拾上路了。”
“医仙,你何时走?俺们去送你吧。”
“医仙,要不等俺们给你送行,你再走吧。”
“无需劳烦,这天怪冷的,大伙还是快回家吧,若有缘,会再见的。”
村民只好悻悻离开。
待村民走后,姚菁关了门。
这三年里,她每日姚菁、医仙切换,也是很累的。
现在终于完成全部手术,若无必要,可一直做她自己了。
每日事情繁杂,她没那么多时间再沉迷幻想。
使得三年里,幻想系统升级缓慢。
如今每次可实现四十分钟,间隔五时辰实现一次。
姚菁换下医仙服,医馆建在姚宅旁边,她从暗道走回自家院中,回卧室将替身机器人收回空间。
她感到疑惑,出屋拉着路过的房嬷嬷问:“嬷嬷,怎么回事?两小崽子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菁娘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姚菁想了想,“这不过年、不过节,也不是咱家谁的生日,今天难道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房嬷嬷四下瞧了瞧,“菁娘你忘了,今天是你相公的忌日,每逢这日,乐哥儿、安姐儿都要去祠堂祭拜。”
相公忌日?
姚菁恍然,是她骗小崽子们,说他们“爹”死了,这才选了小陌的忌日为他们“爹”的忌日。
在康朝,祠堂必不可少,姚家自然随大流,在长房东侧院中建了一个。
姚菁径直往祠堂而去,她亦该去祭拜。
途中,迎面一剑眉星目、神情冷峻、身长八尺的男子向她走来。
将一件兔毛大氅披在她肩上。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温声道:“娘子,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