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后,急问:“玺儿怎么了?”
“回陛下,都怪照顾的奶娘不小心,让玺儿受了凉,高热不退。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照顾好玺儿,让小小的孩子遭了这样的罪,请陛下责罚。”
“皇后起来吧,这都是下人的错,怎么能怪你。”皇后事先将自己摘了出去,皇帝怎么可能真的惩罚她。
而是吩咐:“来人,将玺儿的奶娘拖下去杖责一百,换个细心的来。”
姬明嫣听罢,眼泪夺眶而出,喃喃自语。
“玺儿,我可怜的玺儿,都怪娘没能力护好你,让你刚出生,便成了他人争宠的工具。”
姬明嫣虽心疼,却也没乱了阵脚。
她趁清宁宫混乱,换上夜行衣,跑入羲和宫中。
姜婕妤正欲和衣就寝,却被倏地推窗而入的黑影一惊,忙套好衣服,警惕道。
“是谁?”
姬明嫣拉下黑色纱巾,露出本来面目,直直跪至姜婕妤跟前。
她涕泪横流:“姐姐救命,求姐姐救救我的玺儿。”
姜心柔与姬明嫣均属前朝五大家族。
姜家人人善医,姬家人人善武。
前朝覆灭时,十八岁的姜心柔被宫承运看上,纳入后宫。
而姬明嫣因被皇后拿出软肋,只能受皇后钳制,隐姓埋名,成为皇后的狗腿。
两人曾是闺中密友,进入后宫后,虽互相知晓对方的大致情况,却从未相认过。
姜心柔诧异于姬明嫣突然来寻她。
她扶起姬明嫣,“妹妹快请起,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细细道来。”
姬明嫣擦去眼泪,将宫玺受凉高热之事讲于对方听。
她并不信任皇后。
也担心太医医术不精,给小宫玺留下后遗症。
只有姜心柔的药,才能让她放心。
姜心柔如她的名字一般,温柔如水。
她听后,也十分心疼小宫玺。
好在她姜家的医术了得,堪称神医在世。
皇帝也因此喜欢向她问诊,允她在自己的宫中种点药材。
她除了不能踏出自己的小院,过得还算舒心。
小儿风寒,难不住她。
她取出自己的医药箱,给了姬明嫣两个瓷瓶。
“妹妹,这个可治玺儿的风寒,药到病除。
为以防万一,这个可解百毒,你也拿着。”
“姐姐,多谢。”
姬明嫣感激涕零,欲跪下道谢。
姜心柔止住她:“妹妹,你快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回去救玺儿要紧。”
“多谢,姐姐。”
姬明嫣再次道谢,赶回清宁宫。
此时清宁宫已经安静下来。
皇后得偿所愿让皇帝歇在了她屋中。
姬明嫣悄无声息进入宫玺的偏殿,照顾他的宫人毫不尽心地打着瞌睡,她上前将人劈晕。
姬明嫣摸着小宫玺依旧滚烫的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按姜心柔的嘱咐,她服用了风寒药。
小心翼翼抱起宫玺,撩开衣衫给他喂奶。
宫玺似饿极了,含着乳头便急切吮吸。
可他发着高热,绵软无力,吸半天未吸出来。
姬明嫣心疼极了,她可怜的孩子啊。
她忍着痛,自己上手挤,帮助宫玺吃奶。
宫玺就这么在姬明嫣悄悄的照顾中长大。
宫玺天资聪颖,两岁便能清晰咬字说长句。
三岁便能背诗词。
四岁已能将姬明嫣偷偷教他的姬氏剑法舞得行云流水。
也因此,深得宫承运喜爱,常常召他入御书房,亲自教授他书法,时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奖他,逢年过节的赏赐也不会少。
宫玺以为,他不受母后待见,却有父皇、母妃的爱,已经足够了。
可事实远非他所想。
父皇待他越好,母后便对他越不喜。
每次得了父皇的夸赞,母后便会折磨他。
要么拿指甲掐他,母后的指甲好长,嵌入他的肉里好疼。
要么拿鞭子抽他。
又或者使劲用抹布搓他的身体,不搓出血不罢休。
不仅如此,母后还会拿刀子割他的肉。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处处都有刀疤……
不光是母后,他的皇兄们也不放过他。
尤其是五皇兄,他很害怕他。
五皇兄一见到他,便会领人将他揍一顿。
他就算学了点花拳绣腿,也打不过一群人。
“小杂种,你不过是一个奴婢生的孽障,凭什么获得父皇的宠爱。”
“狗东西,和你那个丫鬟娘一样,都是下贱的玩意儿,也配和我等在一块听严先生授课。”
……
他们不仅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还向他吐口水。
还往他身上泼粪,扯他小jj。
他们用脚狠狠踩他的手、踩他的头,将他踩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他们迫使他张开嘴,往他嘴里撒尿。
可他不敢哭,不敢喊疼,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的委屈。
否则,母后便会让人将母妃打得遍体鳞伤。
母妃也会抱着他,哭得晕死过去。
他就这么长到了七岁。
七岁那年夏天,五皇子的母妃,邵贵妃怀有身孕。
邵贵妃年近四十,这一胎怀得十分吃力。
某日,邵贵妃在宫中散步,恰好遇见宫玺。
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宫玺一把,恰好让他撞上邵贵妃。
邵贵妃当场动了胎气,之后一尸两命。
不论皇帝有多少女人,邵贵妃在他心里始终是无可替代的。
皇帝怒急攻心,下令要杀了宫玺。
姬明嫣得知后,揽下所有罪责。
那天,宫玺被关在诏狱之中,他看着他母妃浑身是伤,被人套上铁链,押解而来。
母妃也看见了他。
母妃说:“玺儿,别怕,母妃会保护你的。”
“玺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听。”
“玺儿,对不起,母妃以后不能再陪你了。”八壹中文網
……
随后,他亲耳听见母后的吩咐。
亲眼看见一群恶魔,砍断母妃的手脚,割掉母妃的耳朵、舌头、鼻子,剜去母亲的眼睛。
他哭喊着:“不要,母妃、母妃,求你不要离开玺儿。”
他磕头祈求着:“母后,求你放过母妃,玺儿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
“母后,一切都是玺儿的错,您要罚就罚玺儿,不关母妃的事,求求您放了母妃。”
不管他如何哀求,母后不为所动,还狞笑出声。
那笑声如魔音绕耳,在他昏迷后,依旧不散。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