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厚出院后,跟着章楠一起,像他们之前说好的那样,回他们的家。
路程不远,大概四十多分钟,章楠开着车,目视前方。等红绿灯时,起步比旁边的车慢了几秒,孙信厚坐在旁边,闷闷地待了一会儿,说道:“我开车就行,我已经好了。”
章楠笑道:“都去庄子里打了一架,还把宁检救出来了,可不是好了么。”
“那我开吧?”
“我开车有问题?”章楠看着他,有些奇怪,“就这么点儿路程还要换着开?”
孙信厚不说话了。
章楠有些纳闷,若是以前,他就藏心里了,但是经过和孙信厚这头犟驴的几次阴差阳错,他决定以后他都做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说!怎么回事儿,我开车怎么了?!”
“你开车太慢了。”孙信厚忍不住说。
“我这是遵守交通规则,”章楠说,“这路上限速。”
“灯都变了好几秒了。”
章楠瞥了他一眼:“你着急啊?”
孙信厚:“……”
“哦,你着急回家,”章楠笑了,“这是我的疏忽,早知道开aha的飞机就好了。”
孙信厚转过脸来看着章楠,却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家里,开了门,孙信厚看到了门口自己放鞋架上的那双破军靴,竟然油光铮亮,干干净净的。
进到里面,章楠把钥匙放到茶几上,听到孙信厚在后面关门的声音,竟然有些胆怯,不敢回头,一直往前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的心脏砰砰跳,想象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即将要发生,既害怕,又有些期待。
可是后面忽然没动静了。
他回过头去,孙信厚竟然没跟进来。
他奇怪地走出卧室,发现孙信厚就在客厅傻站着,跟个笨蛋似的。
“你不进去……看看?”章楠指了指主卧。
“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床么。”孙信厚说完了“床”字,自己也打了个激灵,却正色道,“我住哪儿?”
他这么一问,章楠也不好意思说“你住主卧”了,于是指了指对面,“那里。”
孙信厚进到了次卧里。
深蓝色的床单被罩,实木衣柜和办公桌,以及靠近阳台开辟出的练拳的一角,阳光正好洒在这里。孙信厚摸了摸那咏春木桩,挺高兴的,将自己背在后面背包里的几件衣服也都一一摆放进衣柜,他珍爱的拳击手套,竟然也有专门放置的抽屉。
在这屋里转了一圈儿,他确认这是章楠为他准备的房间,于是站在窗口往外看,虽然隐隐约约的王宫一角令他不爽,可低下头来,却看到了那小区绿植,一排又一排茂密生长的松柏。
章楠从后面走了过来,孙信厚惊喜地指着那儿,对他说:“是松柏。”
“是啊,你终于知道往下看了,”章楠递给了他一杯茶,“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是松柏。”
孙信厚腼腆地笑了,接过了章楠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谢谢,你去忙吧。”
你去忙吧。
章楠一脸无语,可这事哪有omega主动的,章楠拿过了杯子,啼笑皆非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孙信厚仿佛是他的室友,沉默而有眼力劲儿,除了练拳以外,基本不出声音,章楠早上在跑步机上跑步时要听音乐,中午在沙发上晒太阳时偶尔会午睡,孙信厚便不在他的活动时间内出一点儿声音。
第一天章楠做了饭,两个人一起吃了,第二天一早,孙信厚就出去买菜了,回来做好了早饭,让章楠吃,章楠发现他的厨艺竟然很好,他喜欢吃清淡的水煮菜,可即便是这样没滋味的菜式,孙信厚都做得很好吃。
“我会做饭,还会做家务活,”孙信厚说,“你要干什么指使我就行了。”
章楠眯起眼睛,看着孙信厚,想指使他对自己耍流/氓。
可孙信厚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没在医院的时候放肆,那时借着重伤护理,晚上还能搂着章楠一起睡,尽管他的逾矩行为也就是亲一亲章楠的头发,拍一拍他的后背,可现在恢复了以后,他反而规矩了起来。
“主卧里面的浴室虽然空间大,但只能我用,你用客卫和客浴,”章楠说,“这个可以横躺的沙发,也只能我躺着,你只能坐这里。”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摆件似的豆豆沙发,孙信厚如果真往里面坐,估计要坍塌。
他故意找事,想要激怒孙信厚,如果孙信厚像以前一样朝他发火,他就往他身上扑。
“嗯。”孙信厚点了一下头。
嗯?章楠疑惑起来,他虽然早就知道孙信厚是个呆子,但这么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接下来他开始不停找茬儿,有时说孙信厚忽然在家里出现,会让他吓一跳,让孙信厚“悄悄”地出现;有时故意站到次卧的门口,却说孙信厚打拳太凶狠了,让他害怕,要孙信厚“面带微笑”地打拳,一会儿又躺在沙发上,让孙信厚给他煮糖水,要喝起来甜甜的,但是还不能多放糖,因为他不想发胖。
孙信厚回应他的都是“嗯”,然后就去做了。
憋了好几天,都没有进展,章楠忽然一天都不从卧室里出来了,孙信厚不得不走过去,伸长胳膊敲了敲门,问他怎么了,章楠没有出声,但门是开着的。
睡莲的香气迎面袭来,孙信厚身子一顿,往里一看,只见章楠躺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脸红红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孙信厚走过去俯在床边,皱着眉担忧地看着章楠。
“我发情了。”章楠小狐狸一样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充满魅惑地看着孙信厚。
孙信厚一怔:“家里有抑制剂吗?或是那个贴脖子的?!”
“没有。”
“我去给你买!”
孙信厚要站起来,章楠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速度很快地挂到了他的后背上,指尖划拉着孙信厚的喉结,用柔软的、热烫的脸,贴了贴他的唇角。
孙信厚不由得心潮起伏,闭了闭眼睛,猛地转过身来,将章楠重重地按到了床上。
折腾到了下半夜,挨过了那阵焚身欲裂,章楠仰躺在孙信厚的臂弯里,眼尾红红的,虽然身子像是被摔成了八瓣儿,但心情舒畅,双手捧着纯净水瓶,惬意地喝着水,咕咚咕咚。
孙信厚用手托着水瓶的另一端,怕他呛到:“慢点儿喝,一会儿我给老高打个电话,让他来给咱们送牛奶。”
“他很忙吧,好几天没见着了。”章楠抬手想擦一擦沾了水的嘴角,孙信厚眼疾嘴快地低头将它吻干。
“不知道,还挺神秘的,问他就说有事。”
章楠笑了笑:“那估计是好事。”
“是吗?”孙信厚把他往上抱了抱,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又低头深深地吻住他。
“你不是跟我……相敬……如宾……唔……”
孙信厚几乎不给他说话和喘气的机会,这要来一瓶水,都是章楠不住地推他的头,才终于要来的。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变化。”第二天一早,孙信厚已经从社区那里订到了鲜牛奶,热好后递给了章楠。
章楠倚靠着他的胸膛,右手搂着他的脖子,气息奄奄地说:“什么变化?”
孙信厚没说话,用毯子把章楠包着,低头看了看章楠的后颈,自己标记后留下的一圈伤口。
很狰狞,还留着血印,让孙信厚心里有些不忍。
明明从客厅,到开放式厨房灶台边上,只有十几步路,孙信厚还是把章楠抱了起来,抱到灶台边上,看着锅里正在蒸着的鸡蛋糕。
“什么变化啊?”章楠踢了一下腿儿,差点把毯子抖开,孙信厚抱紧了他。
“你说出了院,跟你回来,”孙信厚单手把蒸熟的鸡蛋羹拿到了锅外面,散散热气,“还有一件别的要做的事。”
“哦,”章楠笑道,“什么事儿?”
孙信厚低头看着他,目光清亮,有紧张,也有忐忑。是受过伤的眼神,所以不敢再贸然跟章楠提任何要求。
章楠心里一动,不跟他开玩笑了,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喃喃道:“我当然记得啊,我们要结婚,要领证。”
“哪天?”孙信厚激动地拍了拍章楠的后背,用劲儿挺大,拍得章楠的胸腔砰砰作响,又赶紧给他揉了揉。
“8月18号,阴历7月初7,情人节,”章楠说,“我早就挑好日子啦。”
“好,我看行,”孙信厚说,“那你跟我去见一见我父亲们好不好,或是我先去见你父亲。”
“行啊,他们都在驻地吗?”
“出院那天来了,我说我要结婚了。”
“啊?”章楠吃惊道,“那你不早说!这几天就该去见了!”
“我怕你还没想好……”
章楠气得拍他的头:“你不要这么呆好不好?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孙信厚,我会对你好,我很爱你,我们会白头偕老。”
“嗯!”孙信厚用力点了点头,激动地把他叩到自己的胸膛里。
就会“嗯”,章楠都被气笑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别只会‘嗯’。”
“那我想要你,”孙信厚痛快地说,“想要再来一次。”
章楠:“……”
他还没等说话,孙信厚已经抱着他往里面走。
“……我的鸡蛋糕!”章楠偏过头,看着灶台放着的那个小碗,“你先让我吃饱行不行?!”
“嗯!”孙信厚又飞速把他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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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信厚的父亲孙超和夫人一起来到了他们的家里,端茶,递茶点,恭敬地叫叔叔,章楠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接受他们的审视。
接到孙信厚“我要结婚”的消息时,孙超和夫人是懵的,尤其是刚听说孙信厚重伤差点儿牺牲的消息,这头儿震怒还没消,孙信厚又转头公布他的婚讯。
“跟谁啊,是伊利安郡主吗?”
“不是!是我们aha的战友,章楠。”
“怎么又是他?!”父亲们齐声问道。
之前在新兵营里,得了往家打电话的机会,孙信厚就曾骄傲地跟家人宣布:“我有男朋友了!是我们新兵营这届最漂亮的omega!”
尽管各种不记名投票,方倾都是这届omega的颜值担当,但在孙信厚心里,章楠就是第一漂亮。
“最漂亮?”孙超纳闷地问,“那他怎么会看上你啊?”
“我也不知道!”孙信厚欢乐地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当时的章楠还真不是看上的孙信厚。
所以二老对这个名字简直有心理阴影了,听孙信厚闷闷地也没说出来个456,只能去问高鸿飞,高鸿飞说得清楚,孙信厚在弥留之际,最放不下的就是章楠,章楠则朝自己开枪,以死明志。
所以他们二位也只能充满不安地来到他们的家里,对这章楠一探究竟。
“我觉得,我理解儿子了。”章楠去厨房切水果的时候,孙超说。
“你怎么就理解了?咱们不是来谴责的吗?”孙夫人生气他这么快就叛变了。
“是漂亮,”孙超说,“咱们儿子虽然憨,但是不瞎,这章楠是水灵,怪不得他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可。”
孙夫人叹了口气,当孙超和孙信厚去次卧练拳的时候,只剩他和章楠坐在这里。
“……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之后,说实话……我很想打你。”孙夫人气愤地说。
“您可以打我啊,是我做得不好,让他难受了。”章楠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可孙夫人却拉住了他的手,一个玉镯子从他的手腕,滑落到章楠的手腕上,清清凉凉的,清润可人。
章楠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孩子,你真的喜欢他,是真的不会变了,对吗?”孙夫人恳切地握着他的手问道,“我做长辈的,还能期待什么,只希望你们过得好,别的都不问了。”
“我们会好好的,您放心,”章楠低下头给孙夫人拿椰蓉酥,状若不经意地露出后颈的标记。
“好,好,那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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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民政局外面人满为患,艾登和袁真下了车,手拉着手,走过去排队。
艾登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折叠凳子,袁真看着一直笑,说是像春运买车票似的,还要拿个凳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未雨绸缪,”艾登咔嚓一声打开了凳子,堂而皇之坐了上去,拍了下自己的膝盖,“来吧小丙,坐!”
袁真:“……”
虽然排队结婚的人是一圈绕着一圈,队伍长得看不到边儿,但艾登穿着检察官的黑色制服,自己穿着当兵的军服,就这么坐在艾登的腿上,实在是难为情。
可他昨晚刚跟方倾一起做手术,站了七八个小时,如今来领证,又要排队,没一会儿就体力不支了,所以在艾登又怂恿他时,他只好低着头走进了艾登双膝之间,不好意思地坐了上去。
“哈哈!”艾登故意掂了掂他的身子,让他靠到自己的怀里。
一对对小情侣站着,他们俩坐着,分外惹眼。
“你为什么就这么好意思?”袁真捋了捋艾登的衬衫衣领,对他的社交牛逼症佩服不已。
“是你太害羞了,这里只说不准插队,又没说不准带椅子,”艾登环着他的身子,“再说你刚从手术室出来,不能再站着了。”
袁真心里一暖,不由得抬头,用脸颊贴了贴他的下巴。
“诶嘿,不能当街行为不雅,只能规矩地坐着知道不?”艾登拍了拍袁真的腰,“小丙,你要控制一下你自己。”
俩人正这么说笑,只见梁文君的警车在旁边呼啸而过,远远地看到他好像把什么人给扭住了,手腕背到身后去,带上了手铐,扔进了警车里。
“梁队!”艾登朝他招手,梁文君跑了过来。
“你们排到这儿了?”
“是啊,你们呢?”
梁文君指着三圈之外,艾兰正站在那儿低头看手机,像是打游戏。
“你们不是先来的吗?”艾登问。
“我中途接到一个任务,抓人去了,艾兰跟我一起,回来时就晚了,人太多,”梁文君说,“后来排队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可疑人,让艾兰站着不动,我去抓了。”
他说到这里有些惭愧,领证这天还把艾兰丢在那儿,还让艾兰的亲哥艾登看见了。
“我现在担心今天能不能领着……”
“那咱们换下位置吧,”袁真说,“我们俩这里能领到。”
“不用不用,我们是来晚了,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位置……”梁文君连连推辞。
艾登笑道:“你不用担心,艾兰根本不在乎哪天,今天领不着明天也一样。”
梁文君苦笑道:“但愿吧。”
他很快回到了艾兰身边,艾兰说道:“哎呦,今天人太多了,咱们要不换一天?”
“明天也行吗?可是今天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怎么了,是好记吗?”艾兰问道,“我哥他们要今天,我还有个战友也要今天领证,我就凑热闹非要今天了,其实哪天都一样,七月初八我也能记住。”
梁文君笑道:“七月初七,是古代的情人节……从前,有个仙女从天上不小心掉落人间……”
“我靠,原来今天是牛郎犯罪的日子!”艾兰听完了由来,瞪着眼睛说,“趁人洗澡拿人衣服,这不是犯罪行为吗?!”
梁文君笑道:“是,至少拘留15天以上。”
“那咱们还是……”
艾兰想说,咱们还是明天吧,可梁文君点了点头,笑容里却有些失落。
他看到梁文君穿戴整齐的警服,甚至把勋章都一一拿出来戴在胸前,头发还是昨晚去理的,打了他从不用的发胶往上梳,露出额头来,干净利索的。
“那咱们还是今天吧!”艾兰说,“排队看看能不能排到咱们,反正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梁文君笑了,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艾兰。
“哎这公共场合能抱吗?”
“你是没看到你哥,他就差拉一张床过来了。”
艾兰点了点头,已经瞅到前面有亲吻的情侣……不是,是夫妻了。
“哎,那不是狐狸精吗?”艾兰睁大了眼睛。
章楠和孙信厚作为凌晨四点就来排队的人,已经领到了证,俩人去到袁真和艾登面前显摆一番,往停车处走去时,又看到了艾兰和梁文君。
“给我瞅瞅什么样子的!”艾兰看了他们的红本本,笑道,“老孙,你这么严肃干嘛?!”
“结婚是一件严肃的事。”孙信厚道。
“你照相的时候要给我笑一笑。”艾兰嘱咐梁文君。
梁文君点头:“好。”
“艾大王,你好慢啊。”章楠说。
“给我等着!”
孙信厚和章楠走了:“别忘了今晚的筵席,于少将做东!”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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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梁文君和艾兰是倒数着,本来今天拿不到证了,民政局看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警察,连说不容易、不容易,到底给他们办了。
俩人带着崭新的结婚证,来到了丰鼎酒店一楼大厅,于浩海给三对儿新人设宴恭喜,难得的是凯文逊和王俊也悄悄地驱车赶来了,坐在主桌边上,于浩海依然是首位。
“拿到了吗?”于浩海问道。
“拿到了!”艾兰朝他晃了晃红本本。场内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和恭喜,梁文君笑着不断地说着谢谢。
于浩海微笑着点头,提起酒杯,站了起来:“人齐了,咱们先走一杯!”
众战士们都站了起来。
“今天,三对新人步入了婚姻殿堂,我作为先驱者……”他说到这里,忽地自嘲地笑了一声。
方倾在他边上站着,沉默不语。
“……没有什么好的经验分享给你们,”于浩海道,“只能说,结婚是一种冒险,恭喜你们开始闯关了。”
凯文逊不由得撇嘴,这祝福语说得不伦不类的,尹瀚洋则在一边赶紧捧场喊道:“好!”
众战士们也跟着齐声叫好,第一杯酒大家都一饮而尽。
“我认为的婚姻,是相互扶持,相互关爱,相互包容,”于浩海说,“婚姻是试错的过程,在发现对方不足的时候,提出来,去解决,然后互相谅解,互相懂得,我觉得是婚姻最美好的环节,我希望你们也能有幸,感受到这个环节……干杯!”
尹瀚洋:“……”
捧场王都要没话说了,好在章宇泽他们根本听不懂,一起嚷着:“感受这个环节!什么过瘾的环节都要感受!”
众人又仰头喝了第二杯。
凯文逊呵了一声,怀疑杯中的酒是假酒,要不然一贯口条利索的于浩海不会醉成这样。
“这第三杯,我劝今天结婚的三个alpha,艾检,梁队,孙少将,都不要大意了,”于浩海呵笑道,“不一定在哪一个白天,或是哪一个深夜,哪个你认为花好月圆、很美好的日子里,回过头,你就会发现……”
“好,好!”尹瀚洋以为他要开车,吓得连连打断他。
“……你们已经被离婚了!”于浩海笑道,“这婚姻法,一点儿都不保护alpha!omega可以随便休了你们,不需要你们同意!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众人:“啊?!”
艾登悄悄对袁真说:“……我就说今天他不能做东,压根他就不该来。”
袁真叹道:“谁说不是啊,就怪殿下拱火,说aha和angel有喜事一定要庆贺。”
“干杯!”于浩海举起了酒杯,跟一旁方倾的重重地撞了一下,方倾杯子里的酒液被撞出了一大半。
正式开席了,整个过程,于浩海没偏过头看方倾一眼,方倾也没有看他,而是沉默地吃着饭,味同嚼蜡。
凯文逊瞥着他们:“奇怪,怎么像是他们做了离婚的先驱者似的。”
他的秘书康珠,也是水星医院的医生,凑近了凯文逊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凯文逊听了之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