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把没有来得及被腐蚀掉的背包从石壁上抠下来,发现里面还有根雷管和一些吃的。
是霍老太的人,他们还是进来了。
“张家人总不会让他们的后代来一次就死一大片,针对这种密洛陀他们肯定有保护措施,能对付密洛陀的是强碱,霍老太的人进去之后,他们把这些密洛陀都引过去,会发生什么,触发保护机制?”
周安本以为跟着密洛陀找到回去的路用不了多久,却发现这些密洛陀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困在里面,相当于是在不停地挖山。
只要稍微停上那么一会儿,他们就有可能成为大山里的一部分。
等到他们重新挖回铜门时已经过去了两天,其中的状态不提也罢,身上挂了不少彩,那巨大的密洛陀被他用一根雷管炸成了碎块,这回是真的弹尽粮未绝。
从铜门进入,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幢陈旧的古楼,四周没有任何光源,灰色的外表下,呈现出一股不祥的气氛。
门上全是灰白色,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些人进来之后,保护机制打开,整座古楼完全包裹在强碱之下。
吸入的粉末带着很强的腐蚀性,时间长了内脏会烂掉。
他们用衣服捂住口鼻,但是呼吸一口都感觉整个呼吸道一股火辣,没有闲心再看这古楼里有什么,上楼找到一个大概一米三高的夹层,里面躺满了人。
什么姿势都有,气息很微弱,不过都还活着。
“为什么要把防毒面具掀开?”
周安感觉自己鼻腔一热,隔着布料摸了一把,黏糊的液体渗出布料。
他趁生仔低头看脚印的时候捏着鼻子折叠起鼻子处的衣料没让他看见血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有人来过。”
任存生观察地上杂乱的脚印。
强碱留下的粉尘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走动的时候留下的脚印特别明显。
他说话习惯简短,这个人其实是除了小哥和霍老太及其伙计之外的人来过。
那个人在他们中毒昏迷之后掀开了他们脸上的防毒面具又离开了。
苟六下来之前给他包里塞了一包用黄油纸包装的药片,闻起来味道很酸,不过他说关键时刻把药片压在舌头底下可以吊那么半个时辰的命。
不管有没有用,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他们把药片一分,再把这些人一个一个背出古楼,放置在外面没有粉尘的地方。
周安撕了自己的衣服裹住小哥流血的手,知道他还有感觉,不经意的敲了敲他的衣服口袋。
背人是个体力活,这里面除了阿宁和霍老太体重比较轻之外,一个个大小伙跟死猪一样。
他们就两个人,把人全部弄出来就得来回往返很多次。
一个比自身还重的人压在背上,呼吸急促下吸进的粉尘会更多,周安整个呼吸道和嗓子里开始辣到麻木,咳一口涌上来的都是血。
生仔情况和他差不多,舌头底下的药片也经不起他们这么造。
“你不能进去了。”
周安拉住他,里面还有五个人没有背出来,但是再进去他们吸进去的粉尘肯定要超标了。
两人的呼吸已经出现明显的受阻,呼吸道肯定被灼伤,他的血在全是强碱粉末的地方估计也散不到哪里去,说话的时候都感觉一股腥甜反上来流出嘴角。
整个肺部器官以及心脏攥得生疼,他闭上眼往旁边倒去,生仔挪过来及时拉住他。
不料周安在他低头查看他情况的时候抬手,快准稳的以手刀敲上他的后颈。
这还是他跟苟六那厮学的,这种阴招在苟六面前他真的自愧不如。
敲哪个位置会影响颈动脉窦从而出现短时间的意识丧失,他记得十分清楚。
现在损点总比以后是个废人强,周安把生仔扶着挨在小哥边上躺好,最后一片药塞他嘴里,看他闭着眼,坏心的掐了他的脸一把,警惕性这么高,他要是不装晕也不一定能偷袭到任存生。
想来还有些得意,他人生的光辉时刻要再添上这一项。
自己返回去把那五个人背出来,虽然他大可以只把自己想救的人带出来,但没办法,这些人都没死,也是爹妈养的,他学不来周建树的狠心,不过仗着自己不会死,才一次次返回去。
口鼻已经全是血,最后一个人背出来,才走出古楼几步他直接就跪了,那人年纪看着也才十几岁,背着还挺重,他没抓住,和那小年轻躺在一起。
实在没力气动了,费劲的瞥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半,过了十二点就是第三天,人应该也快到了。
他侧躺着咳出几大口血,那感觉跟把肺咳出来差不多。
躺了一会,感觉一个世纪都快过了,来得也太慢了,这是等着他变成废人吗。
视线里开始变成一片血红色,又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人把他背到背上。
“是他吗?”
有个含糊的声音像是隔着什么东西才说出来,应该是有人回答了他,不过周安没有听清。
眼睛被蒙住,他干脆由着自己昏睡过去。
……
吴天真带人在半夜十二点准时赶到张家古楼,推开铜门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一排“尸体”。
“好家伙,搁这诈尸开会呢。”
王胖子探了一圈,发现人都活着。
“小哥?!”
吴天真把小哥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见他呛咳出一块药片。
“这什么东西?把肺咳出来了?”
胖子惊呼,被吴天真骂了一句:“你的肺才这么大点?”
“那是我们特制的一种西洋参片,里面泡了别的东西,不用担心,对人体很有好处的。”
广楼只看了一眼就辨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王胖子放下心,数着人数,眉头就皱起来:“生仔也不见了。”
吴天真看过去,自己的手却悄悄被人握住,小哥拉着他的手探进衣服口袋里,他摸到了一块很熟悉的东西。
蛇眉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