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星球？这里不是地球？你不是白渊？你究竟是什么？你把弄白渊哪去了！”
自称原种之王的白渊，他带来的信息过于惊人，阳昕感到有些晕眩，她紧急后跳紧握漆黑大剑，做好随时与之拼命的准备。
“你不必恐惧，旧代的原种之王并不具备自我，但我继承了白渊全部的记忆与人格，他的精神在被同化前就已经碎裂了，幸运的是白渊与王种的相性很好，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名为白渊的新代原种之王。”
“我艹他娘的，也就是你叛变了呗？姑奶奶我拼死拼活把你救回来，你他妈出来就换阵营了是几个意思？！”阳昕看他一副悠哉的模样讲出了背叛全人类的话，暴跳如雷，挥拳狠揍了过去。
原种之王白渊单手稳稳接住了胸前的拳头，阳昕暗暗吃惊，她使出能把大男人整个打飞的力量，他竟然纹丝不动。
“作为人类的我已经活到了尽头，请你不要将对人类白渊的迁怒发泄到作为原种的我身上，我们也才刚刚见面，确切得讲，你看到了我出生的全程。”
“你你你是婴儿？”阳昕近距离盯着一米八大个光溜溜的白渊话都说不利索，她不得不把目光挪到别处。
“我为你无法理解致歉，每一代的王种都具备整个种族的知识与经验，你可以理解成，我就是原种意识的集合体，按地球的说法叫蜂巢意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起码有几亿岁了？”
“如果指种族存在的时间，是的，如果从人类生活经验上来讲，我拥有古人类和一些无夜城人类的信息，但你们的大部分行为动机我还尚未理解。”
“你吞食了他们，并吸收了他们的记忆与基因？”阳昕根据殉日族科学家秦真的记录，理解了白渊的意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秦真的记录里不是说原种的模仿十分拙劣，你怎么能变得跟白渊一模一样？”
“我的种族从这个星球产生生命时便已存在，为了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我们不断地进化，甚至改变了星球的生态，亿万年来，原种拥有了这个星球全部生物的基因信息，唯独万年前被吞食的人类，是与我们拥有的基因序列完全不同的存在，因人类的基因，促使我们再次高速进化，产生了智能，而人类白渊的杰出发明，彻底消除了基因融合的壁垒，我们吸收并解析了原液的成分，造就了更完美的新代原种之王，也就是我，白渊。”
他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深邃的红眸波澜不惊地说出了冷酷的话语，“恭喜你，新一代城主阳昕，你和你的伙伴给了我们一份惊喜的大礼，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达成完美融合后，就彻底吸收整个人类种族的基因，创造属于这颗星球的原种文明。”
“你敢！”阳昕虎视眈眈地把剑横在原种之王白渊的脖子上，他十分好奇地伸出修长的食指，指腹缓缓擦过了剑刃，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滴落，又眨眼间愈合。
“不要激动，我的朋友，为人类的命运庆幸吧，因为你的存在，让我们改变了主意。”
白渊轻轻抚摸着阳昕的脸颊，眼底满是炽热的求知欲，“这样能让你平静些吗？看来是的，你的生物磁场平稳了许多，让我们继续话题吧……无夜城的初代城主莱恩·菲尼克斯和他的朋友白夜，曾经有一个赌约，你们和他们做了一模一样的选择，莱恩无论如何不愿接受以挚友性命换来的荣誉，他的挚友白夜与他打了个赌注，而我成为见证者。”
“什么赌注？”阳昕的呼吸迅速加快，她预感到将从原种之王的口中获得无夜城的真相。
“白夜打赌，无夜城的后继者们，总有一天会赋予我人性，赋予我心灵。”
“这才是……无夜城的真相，他们全部……自愿做了这样的事？”
“其中也有追求权力的人，但这就是无夜城初代家族长老们的初衷。”
阳昕的剑重重落在地上，泪水无声从她的眼角静静流淌，无夜城初代家族们为了守护人类做出了牺牲，与原种达成了交易，他们用牺牲精英后代的方式，试图去同化这个危险的物种。
历代城主都是伟大的守城人。八壹中文網
为了给人类存续赢得希望，明知道代价惨重，他们还是赌下了未知的奇迹。
“用东亚文明的语言来形容，这种行为应该称作——‘以身渡魔’吧。”白渊用流利标准的腔调讲出了阳昕熟悉的语言，他的眼睛仔细端倪着少女的模样，“你的到来，再次超越了我们的认知，人类的文明竟然拥有如此辉煌的历史，你的能力，你的存在，一切都是崭新的领域，人类白渊在发现我们无法战胜时，想传达给你一句话，基于对契约者的尊重，我替他转述给你。”
白渊的语气骤然变得绝望，他双手紧握阳昕的手，将其抵在胸口，露出悲伤留恋的笑容，“阳昕，因为我，人类彻底没救了，拿着金章永远地离开吧，忘了真相，忘了这里，忘了我，不要悲伤，不要自责。”
“这怎么可能！！！太狡猾了！混账！混账！你想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罪恶吗？”阳昕环住白渊的肩膀，捶打着他胸口，声嘶力竭地哭喊，“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原种之王白渊抚摸着啜泣少女的乌黑秀发，他的声音重新归为沉静，“你愿意将这个赌约继续下去吗？”
“……愿意。”
“那么，先人类阳昕，基于你的特殊性，跟我订下全新的契约吧。”
白渊展开了手，飞来的鳞鸟将金章衔到他的掌心。
“我要追寻人类的起源，探寻人类的文明，探寻灵魂为何物，探寻人类不断创造奇迹和悖论的心灵与智性。”
“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你要继续无夜城历代城主的使命，我将以白渊的身份跟你回到中庭世界，你要给予我人性，让我了解人类，带我回到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你的母星，地球。”
他将金章再次递到了阳昕面前，无喜无悲亘古不变的瞳眸中映着少女灼灼发亮的眼睛。
“如果最终让我失望的话，我会立即吞噬这颗星球的所有人类。”
“一万年来，那些变成我养料的人类，他们究竟是救星还是祸首，这将全部由你决定。”
阳昕接住金章，用力收拢掌心，她的声音响亮而坚决，“他们，都是人类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