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恒被夏禾怼得满面通红。“夏禾,你闭嘴。”
“二叔怎么要我姐闭嘴呢?莫不是我姐说得不对?难不成夏明碧不问自取不是偷?还是说二叔没有教导好子女还来我姐院子里耍威风不是有辱斯文?”夏庭权也怒了。“若真是这样,那侄儿我空有爵位,没有官职,这些事还真拿不准,只得改日一一登门拜访各权贵世家请教一二。”
“你们,你们这是反了!”夏世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禾和夏庭权。“这一个两个翅膀硬了,不得了了是吧。”
“哎呀!这是怎么了。”
夏世昌一进房就看见夏世恒指着夏庭权的鼻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的上前打圆场。
“二哥,他们都还是孩子,你别和他们计较。你快消消气,消消气!”
“滚开!”夏世恒看着他更火大。
若不是这个蠢货起私心,偷偷把儿子过继到了大房,他今日何至于这么被动,这么憋屈。
夏禾好笑地看着盛怒中的夏世恒。“二叔说我们反了,我们反什么了?这可是忠义伯府,权哥儿是正儿八经的忠义伯,这府里他才是当家做主的人,难不成你把持着他的家业不放,现如今,他还连说公道话的权利也被你给剥夺了?”
夏世恒的身子轻微摇晃了一下,他很快稳住。双目看着一脸笑意的夏禾,双目一眯,因为盛怒而失了理智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夏世昌,你要我消气。要我消气你就得好好管教你儿子。”
夏世昌听得夏世恒这么一说,嘿嘿一笑。“二哥可真会说笑,这权哥儿现在可不是我儿子,是大哥的儿子呢。”
夏世昌原本就是听说夏世恒带着人来水色,怕闹起来才匆匆赶着来救场的。现在听夏禾说什么家业,什么当家做主的话,他突然就不想和稀泥了。
夏世恒听了,更怒,骂道。“蠢货!”
直到此刻夏世恒才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夏禾和他记忆中那胆小懦弱的少女已经不一样。
眼前的这少女伶牙俐齿,且胆大妄为。
她刚才那番话,是打算和自己撕破脸!
“禾姐儿说这话就严重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你这是扯远了不是,我们现在说的可是你给碧姐儿下毒一事。”
“我下毒!二叔你这话说得好不负责任。难不成你是亲眼看到我下毒的?莫说我没下毒,二叔你们不能冤枉了我;就说你们这冤枉的下毒一事,这药我是给自己吃的,难不成我是下毒来害自己?”夏禾鄙视地看了夏明碧一眼。“我又不知道她会偷我的药。”
夏明碧一听,急了,诺诺的辩解。“我都说了不是偷,是拿。”
夏明碧话才落,突然听见夏世昌惊恐的声音响起。“妈呀,鬼啊!”
夏明碧一听,泪流不止,再次躲到秦氏背后,把自己藏起来。
“咳……三叔,那是夏明碧呢!”夏庭权好心告诉他。
“明碧!”夏世昌有些没法接受。“她咋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三弟,请注意你说的话。”秦氏护着女儿,一双哭红的眼睛瞪着夏世昌。
夏禾看到这一幕,再看夏世恒菜色的脸,轻笑。“二叔这满腹文采教导得可真好,这碧姐儿是拿是偷都分不清楚了。”
夏世恒哪会听不出来她这是在骂他虚有其表,教导出了一个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女儿。
他面色黑沉,却不愿在这事上和夏禾浪费口舌。“不管怎么说,药是从你这里到碧姐儿手里的,这下毒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首先,我抓的那药是治疗我脸上那几日过敏的;其次,二叔要搞清楚,药是夏明碧偷的,不是我给的;最后,那药有没有毒不是你说了算的,是需要检验的。”夏禾觉得站得有点累了,随意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然,你这冤枉的可不是我,是那开药的大夫。”
夏禾转向夏庭权。“权哥儿,还请你让人把药渣收集起来。然后,我们上府衙,击鼓,我和夏明碧要对峙公堂。”
什么?对峙公堂!
夏明碧一听,只差没晕过去。
她再次紧紧抓住秦氏。“娘,不要,我不要对峙公堂。”
她如今这样子,若让外人看见,还闹上了公堂,那以后还怎么做人。
“怎么能不上公堂呢!刚才二叔还说要把我送交官府呢?难不成这官府还成了二叔的一言堂不成。若真是这样,那我还得告御状呢,到皇上面前问问,我这忠良之后就是这么给人随意污蔑糟践的。”夏禾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满脸委屈。
“好,我这就去。”夏庭权瞪了夏明碧一眼。“药渣在哪里?”
“药渣!”夏明碧压根不明白要那东西何用。
夏庭权真想把她的朽木脑袋给掰开看看。“没有物证,你还随意污蔑我姐。”
夏世恒深吸一口气,对夏明碧凶道。“告诉他,药渣在哪儿。”
“是。”夏世恒开口,夏明碧不敢不说。“药渣,我让香菱挖个坑给埋了。”
夏庭权对兰馨道。“去,让东子给挖出来,拿来这里。”
“是。”
兰馨很快离去。
夏世恒走到耳房外,吩咐管家夏成。“你去盯着。并让人把府医请过来。”
“是。”
夏世恒看了看天色,心里憋着一口气又回了耳房。
没一会儿,东子和兰馨就回来了,走在他们中间的是香菱,最后还跟着夏安和府医。
夏庭权看到夏安和府医,眉头动了一下。他观夏禾,却见她神色如常。
他猜想,今日种种,夏禾皆了然于胸。
“既然东西拿来了,那走吧。咱们这就去府衙,再晚,只怕人家大人都睡觉了。”夏禾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娘,我不去。”夏明碧靠在秦氏肩膀上,死活不松手。
秦氏也没办法,求助地看着夏世恒。“老爷。”
夏世恒充耳不闻,只对府医说。“验。”
那府医来之前就得了夏安的话的,自然知道夏世恒的意思。
夏安自香菱怀里拿过纸包,将东西递给府医。
府医接过,拿到一旁开始认真检验。
夏禾也不阻止,由得他去,只是问夏世恒。“这是不送我去府衙了?”
没有人回答她,夏禾也不执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和大家一起静静等着府医查验的结果。
半晌,府医终于查验结束。上前来对着众人一拱手。“此药乃是医治过敏的药。只是用药有些讲究,需得对症下药不可。”
“哦!要对症下药啊!”夏禾问。“那若是不对症下药会怎样?”
府医看了看夏世恒不虞的脸色,硬着头皮答。“若不对症下药,轻则有可能会引起过敏,重则……”
夏禾来了兴致。“重则又会怎样?”
“重则,可能会伤及皮肤,容颜……容颜有损。”府医咬牙回答。
夏禾突而一笑。“原来是不对症用药所致!我就说嘛,这不是你的东西,你偷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