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这样吗?
谢宿渊看着眼前人消失的影子,眸光微闪,没有动作。
而洛临烟回到房中时,侍女又带来了新的消息。
“仙姬,炼影潭传来消息,今日宗主和宗主夫人可能要闭关了。”
洛临烟拿着汤勺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梦境中,爹娘似乎就是在这段日子闭关修炼,等出关之后爹爹修为大增,从化神到接近突破大乘期。
只是爹爹本就重疾未愈,扛不住突破大乘的劫雷,修为尽毁,神魂俱灭。
道侣之间,本是夫妻一体,气运相关。
而娘亲在爹爹陨落不久后,修为大跌,最后为了保护宗门中的弟子,与妖兽大战,以身殉道。
她似乎看到梦境中,爹爹娘亲温柔的面容化作齑粉,在她心上重重剜着。
想到这,洛临烟鼻子一酸,不自觉的泛起泪花。
她握住汤勺的手猛地用力,连指甲陷入了手心都不自知。
她才不要看着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失去!
自己在梦境中就像是一个被拔掉了爪牙的小兽,任人欺凌。
她现在一想想梦境中低眉顺眼的自己,只觉得闹心。
素日里她从来都是像一只小凤凰,昂首挺胸,何曾低眉顺眼的像个鹌鹑??
见她出神,连翘又继续道:“方才门中的长老们传来消息,梵音谷秘境将在几月后提前开启.....”
梵音谷秘境?
洛临烟知道,这个秘境每五十年打开一次,里面的天材地宝尤其珍贵,这些都不算什么。修士一生最重要的无非是机缘、气运,而每每在秘境中得到这些,才是最为幸运的!
只是这修真界没有那么多的秘境,机缘气运更不是地里的大白菜,随地都有。
“若是我没记错,上次梵音谷秘境大开之时,还是三十年前。”
洛临烟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她虽然于修仙一事知之甚少,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她还是知晓一二的。
何况,梵音谷秘境大开,整整提早了二十年!!
这么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怎么到了临近开放的时候才传出消息?
“是,仙姬说的没错,长老们说,此事事发突然,急需商议,恰逢宗主和宗主夫人闭关,此事只得门中长老全权决断了。”
洛临烟的父母虽是清幽宗的宗主和夫人,但却不是独揽大权的。门中还有五位长老,一同管理着清幽宗,而这五位长老,皆是宗主的师兄弟。
“长老们怎么说?”
想到梵音谷秘境提前大开,洛临烟豁然开朗。
这是个好机会!
她爹爹需要治伤的那味药草,可不就在梵音谷中吗!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长老们说这次秘境最早会在三月后左右开,我们清幽宗一定不能落后于人,一月后便前往梵音谷,万万不能让别的宗门抢了先机。”
“那就好。”洛临烟松了口气,不愧是长老们,这么有先见之明!提前两个月去蹲着,看谁快的过他们清幽宗。
看着洛临烟松了口气的样子,连翘问道:“仙姬此次可要嘱咐鹏飞为仙姬取些什么灵宝吗?”
她听到这话,愣在原地。
自己因着无法修行,别说寻常长老、夫子的课程都没有去上过,门中一年一度的仙门大会也从未参与过,都被父母以自己身娇体弱为由头给拒绝了。
这次秘境,于普通修士而言是个大机缘,对她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
作为仙二代,天材地宝多得是,她不缺。
这时候她如果说自己去秘境,反而说不过去,就连父母,都会阻拦着她。
她没有一个正当由头。
如果说去为父母寻找药草,长老们会说:这等事情,交给你大师兄二师兄就好了。何况梦里的事情,除了她,没有人知晓。
长老们只会觉得是她胡闹贪玩。
何况,秘境中虽然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但是危险也同样的多。
机缘气运这个说得好听是有,实际上就是一个拼运气的。
诸位长老对于宗主夫妇的掌上明珠,生怕伤着她了不好交代,怎么可能放她去啊!
洛临烟头一次觉得,这个小废物当得有些憋屈。
“自然是需要的。”洛临烟转了转眼睛,心生一计。
此时父母都在闭关,也就是说,她可以瞒过长老们,偷偷去!
“不过......我也想问问谢师兄,何时出发。”洛临烟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看到她这般,连翘一下明白过来,谢公子,怕是又要被仙姬折腾了。
——
半月后,谢宿渊被人“请”来了洛临烟的住处。
“听闻谢师兄半月后便要出发去梵音谷,可是真的?”洛临烟以手撑桌,声音清脆,如银铃悦耳。
“......”谢宿渊没有说话,默认了。
如今门中弟子都在为着半月后的秘境历练做准备,便是山里的麻雀都知道半个月后要去秘境历练。
她这么问,分明是故意的,只怕又想了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
果不其然,洛临烟继续开口:“此去之路太过艰难,临烟实在舍不得谢师兄如此颠簸劳累。不如,谢师兄便留在宗门中与临烟作伴好了。”
她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来,像是一只嗅到蜜糖的猫儿。
“我昨日已经禀告过长老们了,让谢师兄陪我在门中修行,出行的队伍名单,不会有谢师兄。”
连翘手中的茶盏滚轮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茶水四溅,打湿了谢宿渊的衣摆。
连翘没有想到,洛临烟这次竟这般过分。
谢宿渊本就寄人篱下,平时的生活甚至不如普通的内门弟子,此等秘境,对谢宿渊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缘。
谢宿渊的双目此刻如同淬了寒冰。
洛临烟此举,哪里是不让他去秘境这般简单,分明是成心阻拦自己的仙途。
本以为自己提点了她的修为,她会稍稍收敛一些。
没想到,她竟这般过河拆桥!
好像是察觉到眼前人生气了一般,洛临烟笑了笑,嗓音更加温软:“谁让谢师兄与临烟感情深厚,更有婚约在身,于情于理,谢师兄都该留下,不是吗?”
她看着眼前人晦暗不明的神色,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