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他的人充做将士去军营的。”
今日周玄卿回来得极早，恰好听到沐漓和赵庆再说此事。
“殿下。”邹澄看到周玄卿回来便收了剑，如今邹澄，虽然可以站立行走自如，但是要是把当年的武功都拿回来，还有些时候。
“阿漓同我说了，你太过急切了些，这样算不得好事，目前一切还都在预料之中，不会出什么差错。”
周玄卿从邹澄手里拿过剑放在了一边，意思让他歇歇。
邹澄虽然对自己有些失望，但是他向来听命周玄卿，所以周玄卿让他休息，他便休息就好。
“邹大哥只听你的话，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沐漓看到周玄卿一回来，就知道治邹澄的人来了。
“今日给三哥提了个醒儿，军营的事也办好了，我有意，让你去帮一把莫肃，可好？”
周玄卿坐下就对着赵庆说起这事儿，如今周玄卿的动作越发明显了，太子不会不防着周玄卿。
“怎么？怕有变动？”洛桑的武功是赵庆亲手教的，所以如今看着邹澄习武，洛桑也可以办到，周玄卿这么说，该就是怕会多生事端。
“如今父皇虽然日日被御史台盯着上朝，但是上了跟没上没什么区别，探子来报，父皇的身体每况日下，阿漓劝阻说可以做以假乱真的药，也不知他吃没吃，毕竟上次夜谈紫宸宫时，他表现得倒是没那么抗拒。”
“所以……你怕太子再动别的手脚，如今先动他的私兵，让他方寸大乱？”赵庆能想到周玄卿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推辞。
果然，一月之后，太子私兵被尽数捣毁，窦忠不知所踪。
“废物！一群废物！”
傍晚，周玄珩在东宫大发雷霆，将整个宫殿都砸了个稀巴烂，萧朗被传唤来了东宫，恰逢一个香炉被扔了出来，好在萧朗会些拳脚，连忙躲开了。
“我的天，让我来当靶子的啊？”萧朗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眼下这会儿，他是不敢进去了，眼珠子滴溜溜得转，最后看向了在一边儿也不敢进去的高永。
“怎么了这是？急急忙忙传唤我来，我跟在殿下身边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头回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虽然萧朗知道，但是也得装作不知道。
“殿下让窦大人练的私兵被杀得一个不留，窦大人也不知所踪了，这半年来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此情此景，高永也不敢进去劝，自然也不会想着把萧朗弄进去挨骂。
“今儿个一早收到的消息，刚好卡在了殿下下朝回来的时候，咱们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还是有人传信，我们的人快马加鞭去看飞鸽传书回来是真的。”
“私兵没了，窦大人不见了，消息还是别人传给东宫的，谁胆子这么大啊？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萧朗说完还拉着高永往后站了站，下一刻，一个花瓶就被扔了出来。
“萧大人料事如神啊。”高永看到这一幕都快愣了，没想到萧朗刚拉自己往后退，下一刻一个花瓶就被扔了出来。
“不是……殿下传唤我来干嘛呀？这个节骨眼儿不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吗？让我来挨骂啊？”
萧朗知道周玄珩这次彻底被惹毛了，极容易殃及无辜。
“不知道啊，殿下知道确切消息后就让奴才传您，然后就发火了，您要不进……”高永试探的眼神道。
“我……先走了哈，我们萧家大房就我一根独苗苗，就说我生了急病，快死的那种，下不来床了。”
“萧朗，滚进来！”
萧朗说罢就想撤，听到太子的话然后高永就死死得拉住了萧朗，不让走。
“走，一起进。”
萧朗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送死，再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
萧朗非要拉着高永一起进，等到了周玄珩面前萧朗才松开了高永。
萧朗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大殿，不管是书架，还是奏疏，都被扔的到处都是。
“臣已经知道出什么事儿了，殿下这番生气，让陛下知道了也不好，明日怕是要被言官议论的。”
毕竟御史台的人无孔不入，萧朗前两天都差点儿被参奏。
“孤花了半年多组建的私兵被杀得一个不留，窦忠也不见了，更可恶的，现场看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你说那人派了多少人去，才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周玄珩气的双眼通红，答案好似在他嘴里呼之欲出。
“殿下怀疑谁？”萧朗如是问道。
“七弟。”果然，是这个答案。
“璟王殿下？臣知道殿下您一直防着璟王殿下，怀疑他也在所难免，可是殿下的部署向来如此周密，璟王殿下怎么知道殿下您在练私兵呢？”
萧朗其实已经在心底乐开花儿了，但是面上还是要不露声色得分析。
“去璟王府问问不就好了？”周玄珩如今已经气急，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是走过萧朗身边萧朗却拉住了周玄珩。
“殿下，您有证据吗？贸然去璟王府兴师问罪，若不是璟王做的，岂非你二人要生出嫌疑不成？”萧朗说的话有理，高永也不敢上去拦着，毕竟如今，他们确实没有证据。
“嫌隙？你以为孤不去，孤与七弟就没有嫌隙了？”周玄珩还是想去璟王府问个明白。
“臣可以陪着殿下一起去，但是东宫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能让外界知晓，但是去之前，还是要让殿下仔细想一想。”
“想什么想？路上说。”
萧朗没想到太子已经气到完全没有理智了，但是他今天的话，还是必须要说。
走在出宫的马车上，天色已经晚了，萧朗看了看外面，人已经少了许多，萧朗看到周玄珩如今身上周围还有微微怒气，但是如果不说，一会儿恐怕到了璟王府就更不好收拾了。
“殿下，知道您练私兵的，还有谁？”萧朗在马车里问。
“自然只有孤的心腹，还有三弟。”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是建议殿下您练私兵的人，如今军营有了收纳将士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但是私兵都被杀了，这是让殿下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萧朗面色凝重得说着，但是眼角余光看到太子已经转头看到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他还是问出口了。
“臣的意思是，瑞王殿下如今有戎狄助力，焉知不会动不该动的心思，他能建议殿下您练私兵，他会不会自己也有私兵。”
萧朗分析得有理，太子的怒气渐渐隐去，这件事太过错综复杂，而且压根儿无处查起。
“让人一查不就知道了吗？你的意思是，三弟让孤练私兵，到头来又杀了私兵，就是为了给孤触霉头？”
周玄珩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牵强。
“瑞王殿下都敢行刺璟王殿下，挟持璟王妃，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不过这也只是臣的猜测，毕竟没有证据，所以一会儿殿下到了璟王府切记，不要让璟王殿下看出来什么端倪，毕竟若是他真不知道您在练私兵，今日您这么一问，岂非是要行那乱臣贼子的事儿了吗？”
萧朗总算是将太子劝住了，毕竟本来是要撕破脸的，可是邹澄因为练武受伤在王府歇息，如今少了人，还是将这事儿引到瑞王那儿去的好，反正太子本来也不怎么信任瑞王。
“若是当日瑞王殿下建议殿下您练私兵，是为了依附殿下，如今瑞王殿下是戎狄王君的妹夫，有了别的想法，也未可知。可若是说是璟王殿下，也不能说不是，毕竟莫肃还在安宁没回来，他有不在场证明，极有可能去动私兵。”
对，莫肃还没回到望城，这是个极大的疑点。
“不过莫肃虽然有时会跟在璟王殿下身边，有时也是神出鬼没的，毕竟在屠狼城时，莫肃就经常出去查，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奇怪。”
萧朗在尽力忽悠着太子，反正知道如今太子没有证据，随自己怎么猜测都可以，总之只要不把所有的疑点引到周玄卿身上就好。
“对了殿下，二叔伯去了屠狼城，据说能做的生意不少，很有商机，殿下看重的东西来了。”
萧朗说完，还是不忘给周玄珩说一个好消息。
“你萧家如今尽力为孤，孤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太子虽然曾经怀疑过萧朗，但是后来萧朗办事得力，身边没了夜樟，他也能出些不错的点子，所以萧朗如今极得太子信任，连带着跟高永关系也处得不错。
“萧朗，你说，如果七弟是这个太子，你可还会如此效忠孤？”周玄珩问。
毕竟太子知道，萧朗想得到的是什么。
“臣只知道，如今的太子，是殿下，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臣不适合做个好官，臣适合做个殿下需要的臣子。”
一句话，极大的取悦了太子，的确，只有适合的，需要的，才是太子看重的，不然都是王鸣那种冥顽不灵的，太子才叫头疼。
“你比王鸣聪明。”太子缓缓说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