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大人带着太子到咱们这边儿来了。”
“带着萧朗,那就不用担心了。”
今儿个夜里周玄卿来了兴致说要教沐漓抚琴,眼下已经教了有一会儿了。
“这琴啊,还是看别人弹的好,你想着教我,我恐怕三年五载都学不会。”
沐漓也知道太子马上到了,但是面前这把古琴着实是难住了自己,反正萧朗的目的是打消太子的一部分怀疑,祸水东引,本来是准备承认的,但是如今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就只能辛苦周玄渊背锅了。
“三年五载怎么了?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慢慢教你。”
“七弟好兴致,如今闲了你们夫妻俩竟还在玩儿这些?”
太子看到周玄卿和沐漓坐在梨花树下,如今虽然花败了些,落得满地,但是这场景,还是给人一副岁月静好之像,别人过得十分肆意,而他,今日却栽了个大大的跟头。
“兄长?”
要学抚琴,两人必是坐在一处,如今看到周玄珩到了才缓缓起身。
“兄长怎么这么晚到王府来?是有什么大事不成?萧大人怎么也在?”
周玄卿装作才知道这消息的样子,走到周玄珩身边,太子虽然没了原本的怒气,但是能看出,太子依旧面带愠色。
“太子殿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怎的面带愠色?”
不要问沐漓为什么这么问,问就是故意的。
“无事。”太子本来憋着生气,但是一听到沐漓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带这么玩儿的。
“不如咱们去正厅坐坐?”周玄卿和沐漓表现得实在是太淡定了,这也让太子着实看不出端倪,听到周玄卿提议,太子只能同意了。
周玄卿,太子和萧朗去了正厅,沐漓为表贤惠便让人去张罗茶水,太子一看到杯中的清心茶,顿时连喝茶的心思都没了。
沐漓见目的达到就下去了,毕竟在正厅,自己一个女人在不合适。
“璟王殿下?莫侍卫还未从安宁城回来吗?”萧朗方才跟太子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先问莫肃,看有没有端倪,萧朗自然也乐得陪太子演戏。
“算算日子,不出十日当就回来了。”
周玄卿果然猜得没错,太子会怀疑莫肃的去向。
“那真是不凑巧,母亲前几日说想吃安宁的果子了,不知能不能稍一些到望城来,下官想着莫侍卫去了安宁,不曾想都快回来了,下官还是派家丁去吧。”
听到萧朗的话周玄卿故做可惜。
“那还真是不凑巧,主要是莫肃不在,本王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所以他拿了东西就让他赶紧回来了,若是本王身边有可用之人,让他再回去帮忙将东西带来安宁也是可以的。”
周玄卿摆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太子并看不出任何端倪。
“忠义伯的伤势如何了?忠义伯府都收拾好了,他再住在王府,恐怕多有不便吧?”
其实太子怀疑,邹澄会不会已经好了,然后跟莫肃合谋去杀了自己的所有私兵。
“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知道前厅来了人,邹澄坐在打造的椅子上被侍卫推着来了前厅,眼睛上蒙着纱布,周玄珩看到确实有些意外。
原本的邹澄,面上全是疤痕,看着瘦骨嶙峋,如今回来这几个月,面上的疤痕不仅都没有了,身体看着也壮实了不少,只不过还一直坐着,并没有站起来。
“忠义伯多礼了,七弟妹为你救治,看来效果显著啊。”
其实邹澄浑身上下最显眼得还是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太子竟有一种扯下来的冲动。
“这是臣的福分,能让王妃为臣救治,如今这副样子,总不至于吓着两个孩子,臣已经很满足了。”
邹澄被推到了萧朗的对面,萧朗没想到,这邹澄竟好的这么快,其实前两日听说他又受了伤,想来是练武操之过急才是。
“七弟妹的医术在我天元绝无仅有,这腿如何了?何时能站起身?”太子本来来也是要问邹澄的,结果邹澄自己出来了,那太子也免了在千方百计让人出来了。
“劳太子殿下记挂,王妃已经将臣救治得极好了,如今春日里,望城多雨,但是臣每逢雨天浑身就会酸痛入骨,这毛病已经好了不少,至于站起来,王妃说需得骨头长好,不急于一时。”
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包括即便太子要亲眼看,都是已经做好准备了的。
“那这眼睛呢?可还看得见?”太子问到了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周玄卿坐在旁边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反而长长得叹息了一声。
“若眼睛能看见,就是奇迹了,王妃的确为臣寻了一双眼睛,但是做好之后,却睁不开,这几日才有想办法在眼睛处缝合,这也都是为了不吓到臣的两个孩子。”
“那闭眼时,忠义伯你可看得到光吗?”
太子还是不死心,如今邹澄已是忠义伯,只能尽力不让他上朝,因为一旦上朝,那邹澄又将是一大助力,所以,只要他看不见,他即便有略微,也不能上朝。
“臣已经习惯了黑夜,再也见不到光了。”
邹澄说完便低下了头,神情似乎显得十分落寞,萧朗在一边虽不说话,却也不由得赞叹,果然是跟在他周玄卿身边的人,演戏演得一个比一个好。
“真是可惜,不过孤瞧着忠义伯的两个孩子也是人中翘楚,不愧是七弟与七弟妹一手带大的,如今十一弟极喜欢长福,青延又是世子,忠义伯虽日后无法再报效朝廷,但是你的功绩,天元不会忘记,日后待青延世子长大,想必也会为天元鞠躬尽瘁的。”
提到两个孩子,邹澄好似面上好过了些,太子看到邹澄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看邹澄如今的境况,况且邹澄说了,这眼睛若能看见就是奇迹,指不定,沐漓是真的没有办法。
“是孤深夜叨扰,倒是还难为你出来,孤再跟七弟说会儿话就回东宫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谢殿下体恤,臣先行告退。”
邹澄知道自己如今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所以也功成身退,剩下的自有自家殿下在这儿周璇。
“每每看到忠义伯,臣都觉得是老天不公,如此忠肝义胆之人,救璟王殿下于水火,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连自己的亲儿都不能再见一面。”
萧朗的面上觉得此事真是遗憾得紧,说的话也是颇能让人共情。
“如今军中正缺将领,若是忠义伯还有当年只能,我等何需担心军中无人可用。”
周玄卿知道太子要说什么了,但是话题直接接过来,反而会让太子起疑。
“如今天元近年不会有战事,军中将领只需要练好兵即可,臣弟与三哥已经到了军中,再过两年,也可以把十一弟放去军营,让他历练历练。”
“十一?”周玄珩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如今军中有了老三和老七,太子本来就十分头疼了,再加上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周玄安在军营里搅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风就是雨的,让他入军营他绝对待不了几天就得在父皇面前哭诉,还是你懂事些,你入军营时,孤虽担心,但是你向来性子沉稳,其实孤有意在军中选些将领,只是一时没有好人选。”
又提起了。
“臣弟记得,前些日子在兄长身边见到了窦忠,窦忠本就是武将,只不过遭到父皇贬斥,若是他重回军中,不仅得心应手,还能重创一份家业,不若咱们让窦忠去军营,从最底层做起,父皇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孤倒是想,只是……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