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朝中也出了一桩大事。
“陛下!戎狄屡次生事,屠狼四十城,已经不止一次生事,还请陛下定夺。”
屠狼城,又出事了,这次跟那些小国没有关系,而是屠狼城,尼赫鹭反了。
“那屠狼四十城,本来就是尼赫鹭的城池,后来尼赫鹭被戎狄收入囊中,屠狼四十城便成了戎狄的城池,眼下尼赫鹭连夜夺城,已近半数城池被攻破,这……”邹澄也知道,屠狼四十城天元给出了多少心血,所以尼赫鹭反了,对于天元的影响,可见一斑。
“尼赫鹭不过夺了我天元十五城,就说要派屠狼国使臣议和,这信送的,胆子不小啊。”
周玄卿看着手中的信件,尼赫鹭要四十城自己立国,不把天元戎狄放在眼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如今屠狼四十城,已经初见富庶之像,尼赫鹭如今反了,要拿回屠狼四十城,当就是这个原因。”萧朗已经说了眼下昭然若揭的事实,尼赫鹭的目的,明显得很。
“想打回屠狼城立国,也不知戎狄是个什么意思?”
记得当日,周玄卿与梦松的约定,周玄卿知道,梦松不会坐视不管,毕竟那么大的好处,如今尼赫鹭反了自立门户,还就在两国中间,这意思,是挑衅,也是他尼赫鹭的态度。
“陛下,若要战,臣请战。”邹澄已经手痒许久了,如果如今要打仗,那就让他去。
“不急,休书一封告诉梦松,天元与戎狄的接壤相隔太远,不利局势,不若我们两国,就把天元与戎狄两国中间的接壤,尽数拿了吧。”
“臣遵旨。”
柳相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周玄卿的意思,天元与戎狄两国接壤之处的控制,几近八十里,只要两国边境分好,那屠狼四十城,就彻底被两国包围了,四面八方也全部都是戎狄和天元的人,尼赫鹭绝对插翅难逃。
“陛下!咱们不打吗?”邹澄没想到,周玄卿的意思,是先不发兵,难道就要任由尼赫鹭将城抢了去然后在费力夺回来?
“你急什么?还能少了你的仗打?”
周玄卿意味深长得给了邹澄一个眼色,邹澄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周玄卿故意的。
下朝之后,回乾坤殿的路上,邹澄随行,周玄卿才说了这件事的缘由。
“其实当日,屠狼城之变就很蹊跷,后来发现,是尼赫鹭干的好事,我就跟梦松商量了这件事,所以那十五城,是故意让出来的。”
如今虽然表面上,屠狼城已经一切正常,但其实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地处险要,又在边关,所以本来就不会特别太平,而且这本来是尼赫鹭打下来的,骤然送人,他已是不愿,后面看到屠狼城被天元治理的逐渐富庶,他自然会生事。
“那……陛下,是让我带兵去将那尼赫鹭斩于马下吗?”邹澄本来以为这次没机会了,但是这么一说,劲头又上来了。
“你急什么?先不出兵也是梦松提前与我说好的,虽然那尼赫鹭反了,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帅才,若真要了他的命,梦松还多少有些舍不得。”
原来,这就是不出兵的原因。
“而且梦松也保证了,他已经派人保护城中百姓,所以百姓不会有事,如今就看尼赫鹭自己的选择了。”
“可是……梦松王君怎么能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身旁呢?毕竟这样的人用起来,谁也不会放心的。”
听到邹澄的话,其实周玄卿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梦松说出了真相,周玄卿才知道,是为什么。
“尼赫鹭臣服的是戎狄先王君,当年就是戎狄先王君将他降服,他这才对戎狄俯首称臣,而且也给了尼赫鹭莫大的权利,城主府盖的都比王廷皇宫要奢靡,后来我回望城,戎狄急于示好,才出了后来这么多事。”
所以这事儿归根结底,还跟周玄卿有些关系,毕竟要是周玄卿不回望城,如今还没这么多事儿。
“陛下也没想到,这四十城,一开始也是跟殿下有关系的。”
“谁让那戎狄老王君别的儿子太沉不住气,不然咱们哪儿那么好的机会拿下四十城,既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四十城,后面发生的麻烦,也得一并解决。”
所以这次的事,其实是天元跟戎狄给尼赫鹭设的套儿,而且尼赫鹭如今还钻了进来,今日在朝堂上吵架,也是周玄卿为了试探,看朝中有没有探子准备的。
“母后,为什么青虞学了母后的医术,还要学琴棋书画啊?”
周玄卿和邹澄一路来到坤宁宫,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青虞的声音,两个大男人一下子就放轻了步子,看着院子里,画师正在教青虞画画,而沐漓就坐在一边饮茶,是不是回答着青虞的话。
“母后本来也觉得,你把医术学精了就好了,学这些劳什子琴棋书画反而累得慌,可是你父亲不让啊,你父亲说,青虞如今是郡主,望城的一众姑娘们学的东西,你都得学,所以你好好儿学,你父亲说还要抽查呢?”
其实沐漓对于小孩子要学这么多东西也十分不理解,毕竟一个娃娃就那么大,但奈何邹澄也是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乡,女儿学这些,儿子就学别的。
“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子啊?是男孩子就不用学这些了。”邹青虞一听,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一个字儿,累。
“你可别羡慕你哥,你哥学的比你还多,棋艺,丹青,学识,武功,要不是因为你哥实在是不学琴,换了萧,如今你跟你哥的许多课都能撞上。”
其实,邹澄这个给孩子补,沐漓看到,都觉得心疼,每日孩子天不亮就起身学东西,天黑了许多才入睡。
“我也要学武功,父亲为什么不教我?”说起这个,青虞就来气。
“因为你父亲说,你的性子被我带坏了些,怕你学了武功,以后嫁不出去。”这是邹澄的原话,沐漓原封不动得告诉了青虞,此刻这娃娃,要我无奈有多无奈。
周玄卿和邹澄听墙根儿听的正开心,又听到青虞问“母后,那你除了医术,还会什么啊?你会下棋吗?”
“母后的脑子都用来钻研医术和吃食了,这些琴棋书画,我嫌累得慌。”
周玄卿听到沐漓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她真是时常得自我认知颇为到位。
“陛下?什么时候跟皇后生一个啊?”邹澄看周玄卿笑的如此开心,方才那一幕,母亲带着女儿的样子,连邹澄看了,都觉得十分幸福。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你俩在我坤宁宫听墙根儿做什么?要听光明正大得听啊?”
许是两个男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恰好让沐漓听见,沐漓也没起身,看到男人身上的明黄布料,就一点,他回来了。
“皇后娘娘,臣失礼了。”邹澄跟着周玄卿一起走过来,宫里的画师也停了笔,毕竟周玄卿来了,陛下没发话,他们自然也不敢动。
“你倒是过得惬意,画师教青虞丹青,你也没说在一边学学,日后给我画几副。”
“珊瑚,赐坐,你们接着画你们的。”
“我画是会话,但是画的,不是你们学的,而且画出来,保准特别像你。”
沐漓学的画画,自然跟这里画的丹青不同,毕竟之前当医生时,画画器官什么的,沐漓画出来,都是教科书级别的。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画?画完也好让我瞧瞧。”周玄卿倒是不信沐漓会画,只不过她这么说了,那且先信信她,日后没有了,她自然还有别的借口。
“这事儿啊,好说,看心情。”沐漓知道这男人是在看清自己,就等着什么时候给他画一副出来,让他好好的大开眼界。
“对了,不是说青虞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吗?我又没让她偷懒,你怎么跑来了?”
邹澄对于自家姑娘的重视程度,沐漓看了都替邹青虞默哀,这才把人带进宫来住着,原本也准备带邹青延来的,结果那小子还觉得挺好,就觉得每日都很充实,不愿进宫来,所以沐漓就只带了青虞进宫。
“昨日说起一事,昔日指使给父皇下毒的宗室中人,如今还都在被圈禁,我预备,看其中能不能出来一些。”
这是要让人去挨个儿拜访了。
“若是旁的,且还好,主要是荣郡王府,当年荣郡王走的……”
而且后来的主谋,也查出,就是荣郡王妃,宗室未嫁的县主郡主乡君,周玄卿也有意着人婚配了,但是她们都知道了真相,这就很难办。
“她们都知道真相,一旦把真相说出来,天元势必会动荡不安。”这是沐漓所害怕的。
“不若咱们明日,先去拜访拜访荣郡王妃?”所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才是正确的。
“荣郡王妃……和嘉敏乡君。”
“放心,明日不会看到她,我们只去看荣郡王妃。”周玄卿知道沐漓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