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听说今儿个陛下和皇后去荣郡王府了?”
今儿个无事,听说凌月婵酿了好酒,就恬不知耻得过来与莫肃来这儿喝酒了,而且今天周玄卿出门不带莫肃,莫肃也很意外。
“如今我这望仙楼改头换面成了望城第一酒楼,皇后犯懒,手下那些铺子也让我入了股,如今全让我打理,再这么下去,我感觉我的钱就要越赚越多了,以后我凌月婵就要成为天元第一商女。”八壹中文網
其实这个称号还真没胡说,如今凌月婵背靠天元最稳固的靠山,广开商路,指不定以后还真能成为天元第一富商。
“天元第一商女,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赚的钱大部分不还是进了他周玄卿的腰包?”
如今望仙楼二楼,微风拂过,煮茶饮酒,人生一大乐事。
“话是这么说不假,毕竟全天元,也没谁比他更有钱了,我是看中了望城这块儿风水宝地,你看烨城,曾经也是皇城,但是在风水上,还真不如望城。”
其实凌月婵还特意研究过望城的地势,发现真是比烨城要好,而且周围修道以及佛寺中人居多,都说过这望城的地势。
望城地势,周围共有八条山脉,明明在别的地儿,八条山脉,已经是交通闭塞的地方了,但是望城不然,望城外的八条山脉,地势险要,可是山脚下有很好修筑的道路,盛世时,是交通往来的好地方,乱世炸毁,也可以成为望城的最后一条屏障,而且周围的水的走势也是极好,有道士说,望城有龙脉什么的,凌月婵就听不懂了。
“自我出生,便没在烨城待过,我是在安宁出生,那个地方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却也能让人过得安逸。”其实,安宁是个好地方。
“我曾听皇后说,以后要回安宁去看看,我也曾在安宁住上过一些日子,那儿虽然有些恶民,但是大部分人的心地都还不错,那里的温泉啊,也与旁的温泉不同,旁的总在火山边儿,安宁却不一样。”
凌月婵忙完,也坐在一边儿看着外面的景色,不过一眼望去,届时亭台楼阁。
“这望城的屋子修着修着,都看不到好的景色了,原本从这个地方望去,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桃花,现在看过去,是对面的屋子。”想到这里,凌月婵就觉得有些扫兴。
“你喜欢桃花啊?难怪你这望仙楼里,到处都是桃花树。”萧朗这也是才听凌月婵说了除正事外的事。
“自然喜欢,只不过如今都看不到了,虽然我这望仙楼如今新装了,但是还是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你不如闲了去问问皇后?反正如今陛下的后宫安静得很,只有她一个,她总会有些好主意给你的。”
沐漓总是有些新点子,这一点,凌月婵也不否认。
“她其实给了我些好点子,说我望仙楼的装潢可以按照四季分明来改,若是觉得应季了,还可以夏日转冬,冬日转夏。”
“听着虽然折腾了些,但是一听就知道是皇后想出来的点子,反正如今没了要命的事,就可劲儿折腾吧?不过莫肃,你怎么不说话啊?”
莫肃一直坐在一边,甚少说话,面上也显露出了些落寞与担忧之色。
“我是觉得如今我没了用武之地,当年陛下和邹大哥救了我,教我武艺,如今我才能坐上禁卫军统领的位子,可是陛下登基后,我彻底闲了下来。”
萧朗听到莫肃的话,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却并非如此。
“你啊,就是弦崩得太紧了,如今突然闲下来了,不习惯了。”
其实萧朗有问过莫肃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得,知道之后,萧朗都有些心疼。
他们都以为邹澄死后,周玄卿身边没了最得力的人,只有莫肃还能带领一部分人行事,那个时候的莫肃,只能把这些事情扛起来,不管周玄卿做什么决策,他都是无条件服从,哪怕实施起来再难,莫肃都没有让周玄卿失望过,可是如今尘埃落定,已经习惯高强度的莫肃,却突然停了下来。
平日里,他跟在周玄卿身边没什么,因为他是禁卫军统领,今日周玄卿与沐漓秘密去了荣郡王府,所以不能带的人太显眼,周玄卿就给莫肃放了一天假,所以莫肃才会觉得,自己好似,无用武之地了。
“你看看邹澄,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了那么多年,出来之后,也好好儿的,陛下能用上他的时候他绝不含糊,用不上的时候,他也有自己的事儿做,管管孩子什么的?要不让陛下给你娶一房媳妇儿吧?那样你就不会闲了。”
萧朗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还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实施。
“陛下和娘娘还在操心你的婚事呢,你倒是来操心我了。”
莫肃知道萧朗闲了出的主意每一个都是馊主意,所以这个理由说出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就是不让人省心。
“这是两码事,陛下和皇后要是操心你的婚事,我就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了,这就是萧朗打这个主意的原因。”
“真不愧是经营了多年药铺生意的,算盘打的这么响。”萧朗这是为了把莫肃扔出去当挡箭牌。
“不是,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是该结婚生孩子了,你俩一个推一个的干什么啊?我这个过来人告诉你们,婚事得趁早,万一错过了,指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万一错过了,指不定就真的错过了,可是萧朗,在一开始遇见时,就已经错过了。
“我比较相信缘分,再说了,如今萧家才坐上伯爵府的位子,那比起当年的萧家,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我还得努力。”
其实,萧家如今能这么成功,萧朗已经做了不少了,一开始就瞄准了周玄卿,是萧朗走的最正确得一步,毕竟那个时候的周玄卿,除了孤注一掷,真是差了恕王太多。
“也不知他们俩在荣郡王府怎么样了?今天要谈的事,可不是那么好谈的。”
彼时,荣郡王府内。
闲杂人等已经被拘得远远的,而荣郡王妃院子的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荣郡王妃,还有心结。”
沐漓知道,若自己是荣郡王妃,也会如此,也会恨不得手刃仇人。
“可是,她当真愿,被关在这荣郡王府过后半生吗?”
周玄卿知道,在给昭帝下毒这件事上,她们的确有错,但是,一开始错的,并不是他们。
“荣郡王妃,如今已经改朝换代,先帝也已经去了,难道仇恨,还是放不下吗?”
沐漓走到门口,她知道,荣郡王妃在听。
“杀夫杀子之恨,不共戴天!”
房间里传来这句话,一个没了丈夫,没了儿子的妇人,她的一生,好似是再没有了指望。
“为何他的儿子还能活着?你们说,天元历朝历代这件事,在你们这一代有了终结,那我们呢?我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
这是个死局,无论做什么,都是死局。
“人们总说,女子当有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是……却没有说过,女子为了自己,当如何活?事已至此,我与陛下,不是来求你原谅,因为这样的事,若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恨不得手刃仇人,但是……我终究不是荣郡王妃你。”
“陛下,也曾经是受害者,只是捡回了一条命,后来与恕王抗衡,这才保下了如今,恕王,慎王,逍遥王与陛下四人,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来之不易,是醒悟的时间决定的,确实……先帝,醒悟得太晚了。”
在昭帝醒悟时,他的所有兄弟已经命丧他手,剩余男丁也都没有逃过,荣郡王妃的儿子,当年生下来,也是个死胎,所以荣郡王妃的恨意,恐怕这一生都磨灭不了。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为什么这样的痛楚,只有我们在承受?!”
荣郡王妃依旧没有开门,而是在房间里问着沐漓。
“若我们死了,天元的百姓呢?天元皇室固然杀孽过重,但是,在没有更英明的君主时,周家,还是要做这天下的主人,这一切,王妃,我们都无力改变。”
房间里安静了,沐漓知道,他听进去了。
“其实陛下的本意,是不想再关着你们,毕竟你们,我们还是要叫一句伯娘,是非对错早已分明,先帝也用了你们想看到的方式离开,这是他的忏悔,天元皇室,从这一代开始,再没有必须踩着兄弟的血上位的历史,郡王妃,往前看,逝者已矣,生者伤心,您还活着,您该多为自己想想,若是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走出荣郡王妃,就什么时候走出王府。”
“外面的世界变天了,今年又兴建了许多学堂,也多了许多孩子,王妃若是空了,也可以去看看。”
沐漓说完,拉上周玄卿的手,突然感觉头有一丝眩晕,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