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只剩下三天三夜了。
楚榆昨夜在从普宁寺回来的路上,便昏睡了过去。
如今同萧云醒日日同榻而眠,又有高大夫他特地为楚榆调制的安神香,楚榆每日都睡得很饱。
吃过早膳,颜卿便问楚榆:最想与自己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楚榆想也没想,就道:“想同你一起酿一坛酒,等你娶我的时候,我们不醉不休。”
颜卿舒眉软眼,凝视了她许久,眼睛忽然就亮了。
当他明白楚榆口中的那个‘你’不是自己时,又无奈地苦笑连连。
最后,在她手掌上,坚定地写了一个“好”字。
颜卿喊人去集市上买回来新鲜的水果,一直听闻楚榆酿酒的技术一绝,今日拭目以待。
楚榆将所需要的工具同颜卿说了一遍,颜卿便派人去寻着买了回来。
一应俱全,楚榆边教颜卿,一边在旁边烧火蒸米。
想要做好吃的果子酒,必须要有上好的烈酒。
楚榆如今虽然耳聋,眼瞎,但是脑子里酿酒的法子清晰地刻在脑子里。
纯酿的白酒,选用颗粒均匀圆润饱满、新鲜、无生虫、无发霉、干燥适宜、无泥沙、无异杂味、无其他杂物的大米作为原材料。
俗话言,‘好水酿好酒’,府衙里正好有一古井,取用最深层之水便是极好的。
酒曲是福婶回县主府拿的。
把酒曲放入摊凉的米饭中搅拌均匀,发酵后,上锅蒸,蒸出来来的水蒸气即使白酒。
发酵需要时间,今日便不能直接蒸馏。
颜卿给楚榆拭了拭额间的汗水,将她拦进怀里,有些许强硬地在她手中写道: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糖醋鱼。
楚榆一怔,萧云醒最不喜欢地便是这道菜,每次做,萧云醒都不会伸筷子去夹。
可今日,他竟主动同她说要糖醋鱼。
摒掉心头中的疑惑,在侍女的帮助,与颜卿的配合下,楚榆用这福婶带来的调料,第一道便做了颜卿要吃的糖醋鱼。
杀好的鲤鱼用刀在两面划深口,用葱姜料酒腌制20分钟。
面粉和淀粉按照比例加入适量的水调成面糊,均匀的裹满鱼身。
即使楚榆看不见,但她的做法和对调味料十分的熟悉,根本不影响发挥。
锅中油烧至七成热,提住鱼尾,将热油淋到鱼身上直到定型,延锅边滑入,用勺子继续淋油,中火炸至两面金黄酥脆,控油后捞出,然后又复杂了一遍,让鲤鱼的口感更加酥脆。
颜卿看着楚榆做菜时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自信与魅力,让他无法挪开双眼。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近距离地看楚榆,在属于她的领域中闪闪发光。
此时,只见她熟练的调着碗里的糖醋汁,然后倒入锅中加入水淀粉和刚才炸鱼的油,直到锅中的糖醋汁到了一定的浓稠度,浇在炸好的鱼上。
将糖醋鱼端至颜卿面前邀功,楚榆软甜的说道:“快尝尝!也不知道我的厨艺又没有退步,不过就算是退步了,味道肯定也不赖。你必须要吃完哦!”
颜卿接过她手中的糖醋鱼,在她手掌上写了个,‘乖’和‘好’字。
反正也动手做菜了,楚榆十分想念在厨房的日子,便想连连手,于是又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些萧云醒平日里爱吃的。
做完晚饭,楚榆实在太热了,非要沐浴后才吃饭。
趁着楚榆沐浴的功夫,颜卿请来了温子吟。
他指着桌子上堆得满满地菜,骄傲地道:“时雨特地为我做的。”
很厉害吧?
温子吟瞪了他一眼,他这是强行被颜卿拉来喂狗粮的吗?
举箸想要尝一口他惦记许久的红烧猪蹄,却不料被小气的颜卿给拦住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把自己请来杀猪的?
颜卿给他倒了一杯长安酒,“等我家夫人。”
听听,这是什么话。
有了夫人忘了兄弟,简直就是见色忘义。
待楚榆沐浴回来,三人就着美酒佳肴,吃喝了好一阵子。
楚榆没有味觉,可那长安闻着十分的甘冽,楚榆一时贪杯,喝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楚榆头晕乎乎的被颜卿抱回房里,在颜卿的身上,也闻到了浓浓地酒味。
楚榆有洁癖,嘟哝着道:“快去沐浴。”
随后就着搂着脖子的优势,凭感觉朝前面嘟起了唇,唇印在颜卿地脸颊上,他身子顿时僵硬无比,放下楚榆,同手同脚的逃了。
沐浴归来,颜卿身上的酒味被压下去了不少。
他躺在床上,同往日一般,将楚榆揽在怀里,可忽然楚榆长腿一迈便爬到了颜卿上面。
颇有一副居高临下地意味。
她嘟着红唇控诉道:“你刚才为何躲我?”
在昏暗地烛光下,颜卿的眼波微闪,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楚榆主动吻他的场景。
此时,不知是因为长安酒后劲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此时楚榆的脸颊泛着一抹淡淡地红晕,就像今日刚买的水蜜桃,粉嫩嫩的。
楚榆感受着手掌下那颗心脏极速的跳动,顿时咽了咽口水。
第六感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把身下这个男人给拱火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跳得像有头小鹿乱撞,脸比凤凰花还要红。
本以为会在今日来一场类似于小电影里的翻云覆雨,可半晌之后,只感觉额头被他轻轻一啄。
自己被她按回了床上,他的手仿佛着了火似的,楚榆不明所以地喊了声,“云醒?”
转瞬之间,房间里便没了萧云醒的气息。
楚榆:?
难道是自己变丑了?
难道自己毫无魅力?
质疑自己的同时,楚榆脑海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萧云醒不行?
楚榆:!
楚榆就这么在床上想了半晌,直到扛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颜卿才一身凉飕飕地从外边回来,许是感觉到凉气,楚榆主动抱住了颜卿,在怀里不安的蹭了蹭。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因此窜了上来。
他甚至僵硬地任由楚榆抱着,眸中闪烁着压抑的情动。
一夜,洗了三次冷水澡。
外边守夜的小厮都快被他给烦死了……
翌日,楚榆和颜卿将发酵好的大米上锅蒸出米酒。
第一锅米酒度数极高不易饮用。
楚榆又发酵了许久,整整一日,两人都在忙着酿酒。
后来听闻颜卿买了不少水蜜桃,楚榆便用酿出来的高度白酒,加上冰糖,做了水蜜桃酒。
入夜,带楚榆睡熟,颜卿带着一坛高度的米酒,去了普宁寺,在许愿树下,埋了好大一坛酒。
将所有府衙里的事全部推给温子吟,一分不差的黏在楚榆身边。
最后一日吃过早食,萧云醒晚上就要从校士馆出来了。
不舍地将屋内的装饰全部挪到恩芝管的后院。
又将楚榆送了回去。
陪着楚榆用过午膳,颜卿告诉楚榆自己要出去一趟,晚上才能回来,“在家要乖乖的。”
他无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她已换上她平素里穿的衣裳,不再是她的时雨了。
“好,我乖乖地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