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府,盛宁苑。
金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知月、知书、知云、知兰,快收拾收拾,上天保佑!县主醒过来了!”
几个在苑里各忙各的丫鬟闻言,顿时朝金管家迎了过来。
知月满脸激动,“金管家此话当真!”
“当真!是颜大人骑马特地过来通知的。”颜大人的话,还能有假不成?
只不过,当时颜大人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县主有哪里不好。
“真好!天安前脚才出发去接公子,后脚县主就醒过来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呀!”
金管家一听,觉得知书说得在理,连忙道:“我这就让厨房多备些好菜,近日县主出事后,府里死气沉沉的,是该热闹热闹了。”
说话间,金管家迈着不太方便的腿脚满心激动地安排去了。
四个丫鬟商量了一番,便决定由知月和知云去接楚榆。
此时,长街上,马车与行人接踵而来,这是校士馆闭馆放人了。
南街上,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往恩芝堂的望向缓缓前行。
萧云醒脸色有些许憔悴,胡茬有点长,整个人除了眼睛有神之外,都显得有些无力。
天安在外头与车夫赶车。
初一在里头给萧云醒禀告。
“少主,县主在你进校士馆第二天便醒了……”
萧云醒冷冷地目光朝初一射了过去,“县主?”
夫人这个称谓一直是他身边这些人对楚榆的称谓,初一忽然换了个称呼,萧云醒立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是。”初一垂着头继续道,“县主醒来后,便被颜卿接回了知府府衙,随后那温子吟便来县主府里打包走了县主平素里用惯的物件。
听闻,为着颜卿为了县主刺杀一案,带着县主亲自去了一趟竹山县,二人凤冠霞帔相处宛如夫妻般亲密。”
这话刚说道一般,初一便觉得车厢内仿佛六月飘雪般寒冷,可他不得不说,这几日他远远地埋伏在府衙里,看到县主与颜卿的相处方式,恨不得当场把两人给一剑刺死。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这几日,府衙里的事物一切皆由温子吟在处理,那颜卿日日陪着县主,有一次,小的还听见那府衙里的侍女唤县主夫人。”
此时,萧云醒双眸嗜血,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攫住初一,眼底的深沉显而易见。
可初一虽觉得危险,可他仍然要说,“少主,他们二人如今琴瑟和鸣,那晚我亲眼瞧见那颜卿一晚上洗了四次澡……她不配!”
她不配当少主的夫人。
那句琴瑟和鸣,那句颜卿一晚上洗了四次澡,直击他的胸腔。
萧云醒脊背绷紧,手指紧紧地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内寻常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闭嘴。”他嗓音沙哑得厉害,那双眼睛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的灼烧着。
眼看就要到恩芝堂门口,初一忍不住有些愠怒,“少主,那县主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去瞧她,依我看,还不如让她直接死了算了。”
一个掌风袭来袭来,初一被萧云醒一掌打出了马车外。
若不是他轻功了得,只怕要摔个四脚朝天。
压抑着汹汹地怒火,萧云醒下了马车,脚下的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天安在后头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问清楚榆住在何处,直奔恩芝堂后院。
远远地便听到知月和知云在痛哭,嘴里还说着什么,“呜呜呜,县主怎的如此遭罪,我说什么,她一句都不曾听见……”
临近门前,还听到一陌生的女音在劝,“二位莫要再哭了。还是想想如何哄县主吧。公子不回来,县主都两顿药没喝……”
“公子,你终于来啦!”知月事先看到萧云醒,连忙迎了上去。
那端着药在楚榆身边的女医侍,看到萧云醒,并没有惊讶,反倒是将药碗塞到萧云醒手里,冲他道:“麻烦公子劝劝吧,县主闹着要见你才肯喝药。”
这女医侍是高大夫那女徒弟,有颜卿的特地嘱咐,她发过誓不会在萧云醒面前胡言乱语的。
加上本来楚榆醒来,以及住在府衙里这几日,并没几个人知晓。
萧云醒低头去瞧她,见她一脸倔强,眼神空洞,仿佛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思想中。
“楚榆……”
对面的人,仍未动。
他端着药,又朝她走进了几步,直到她的跟前,就在这时,楚榆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张开手便搂住了他的腰,脸快速地朝他的胸膛处贴了上来。
“云醒,你去哪了?怎的这么久才回来。”话音间充满了浓浓的委屈。
而后又指着道,“都臭了。”
这样柔弱粘人的楚榆,他第一次见。
以至于被她抱着,有些不适应的僵着身子。
忽然,楚榆快速的松开了萧云醒,又仔细的朝他身上嗅了嗅,有淡淡地柠檬香味,但是臭汗味十分浓重。
她警惕地发问,“你,到底是不是萧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