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村民见了脸色惨白如纸,即使不愿意离开自己住了许久的祖屋,可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八年前那档子事的。
连忙收拾了些细软和米粮,在官爷们的带路下,渐渐退出了村子。
“村尾,大军家也榻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嚎了一声,气压变得更是低迷。
更是有人指着老天打骂粗口,不堪入耳。
可那雷声和雨根本没有因为村民的咒骂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狮头山的人刚撤出来不久,那狮头山的巨石混合着泥水,宛如一条巨大的蟒蛇,将其掩埋其中。
远远地看去,甚至在有人在那村子里四处奔逃,竟是那死了爹娘,对着尸体哭笑的那家人。
一家整整齐齐,无一幸免。
“啊!当家的,我们无家可归了!”
“唔唔,我们的粮食!”
“我精养的鸡和猪,都没了……”
一时之间,队伍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楚榆明白他们的痛点,毕竟落叶归根。
……
狮尾山不在危险区域,但为了防止房舍不受雨水重力坍倒,楚榆还是命人将人同样劝离了村子。
周黎安的物资被运到尚未种下粮食的平坦田地内。
天光大量,雷声渐渐小了,雨也慢慢的变小。
两位村长清点完人数,十三死,两伤。
分发了锅碗瓢盆,又分发了面条给两个村的人,妇人们哭哭啼啼地为大家煮了面。
一夜赶路,她身后的将士们也累得气喘吁吁,好在能吃上一口热姜汤,楚榆又给众人分发了**的衣裳。
这时,祝思泽满身狼狈的骑着马奔了过来,他身上和头上布满了泥浆,像是在泥浆里打了个滚儿。
若不是听他的声音,楚榆都有些不太敢认。
“盛宁郡主,颜卿大人!”他一下马便跪在地上,给二人行礼。
“快快请起祝大人!”能如此心系百姓,也算是一名好官了。
众人一凛,怪异地看着楚榆等三人。
随即那狮头山的蓝村长问道:“可是给我们分发粮食的盛宁县主?”
“是的!便是那予我们发粮的盛宁县主!”祝思泽旁边的官差回答。
这话一落,众人也顾不上地上有多泥泞,当即便行了三口九礼。
楚榆一急,连忙道:“都快快请起!”
可拉了这个,又拉不住第二个,真真是……
“嘶!”拉扯到了她的伤口,楚榆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
蓝村长大惊,“大家快起来!郡主受伤了!”
“郡主定是赶来救我们受伤的……”
“我适才听那官役大哥说了,他们从府城赶了一夜的路便是为救我们而来……”
狮尾村的覃村长,抹着眼泪大呼,“盛宁郡主活菩萨呀!”
楚榆嘴角抽搐……又来了又来了!
于是指着远处满脸疲惫的精卫们道:“大家若是要谢便谢谢身后这些将士们吧!若是没有他们,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也奈何不了谁!还有死于山石下,受了伤的众兄弟们,他们才是真正救你们的人!”
竟还死了人,众人神色凝重,当真又朝着楚榆身后的精卫们磕了三个头。
“都快些吃面吧,都坨了!”楚榆忍不住劝道。
提到粮食,众人倒是十分珍惜。
楚榆带着颜卿和祝思泽,以及两位村长,商讨灾后重建事宜。
狮头山坍塌两次,已经不适合继续居住。
“祝大人,狮头村的灾区还望祝大人善后,死去的人或是家禽能火化便火化,能掩埋便掩埋,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天气闷热,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祝思泽一愣,“郡主说的可是瘟疫。”
包括颜卿在内,听到瘟疫,无不心头一振。
“蓝村长,覃村长,一定要管束好村民们,切记勿要回村!以免感染细菌。”
“何为细菌?”覃村长歪着头发问。
楚榆耐心解释,“这细菌我们肉眼是瞧不见的。就比如这死掉的家禽若是不及时处理,会变臭,再过一两日,你就会发现长了虫子……这样的演变过程,便是细菌所致。
我们也不知道这坍塌的屋舍下到底埋藏了什么样的细菌,若是那养的家禽携带了令人生病的细菌,那……危矣。”
“是!”祝思泽与两村长异口同声地回答。
楚榆点点头,又道:“我建议大家换个地方重建家宅,两位村长统计有多少户人家,每户6人以内可领30两银子。
若是超出的人数,每增加一人便多二两银子,小于十岁的孩子,则为一两。这些银子用于重建家再,必须每家每户按照我的设计图纸建造,莫要因小失大,建个草房来忽悠与我。祝大人此事由您来监督执行。”
听闻受灾的村民们都能领到银子,两个村长终是放宽了心,当即又朝楚榆等人扣了三个头。
将两人村的事情安排妥当。
楚榆又问道:“前日运回来的粮食可曾发放?”
“月华镇这边的还不曾发放,本应今日发放的……”
楚榆点点头,“如此,那些米粮可以先应应急。说着便将图纸以及一万两银票递了过去。这是房屋的图纸,这房子的建造方法不容易坍塌。这银票,应当是够用来给村民们建房子了。
明日我要启程去往别处发放秋种,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