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你这丫鬟说的好没道理,你见过谁家娃儿不哭?我们小公子哭了怎么了?郡主府这般看不得我家公子哭,答应抚养我家公子作何?”奶娘忍不住怼道。
她难道就乐得愿意小公子哭嘛?小公子哭,哭得她心肝都揪作一团,这小丫头啥事也不干,竟还指责于她。
知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是好笑的紧?谁人不知如今这大公子是我们郡主府的人,你又口口声声提什么你们家的小公子是何意?”
奶娘抱着哭得上接不接下气的楚明晢破罐子破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郡主安的什么心,不就是命短后继无人嘛,想将我们县令和夫人的孩子占为己有,也不瞧瞧她配不配?”
“你说谁命短?你这个老虔婆,别以为我不知,你当初抱着大公子死皮赖脸的求我们郡主收留的时候怎不知你如此不知廉耻!”说话间,知兰已经伸手去挠奶娘的脸,“我们郡主如何也是你这外人能置喙的?”
“好啊!郡主府真真是厉害得紧,怕不是你们郡主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迫不及待地想要当娘吧?”
可就在这时,一位老嬷嬷不知从何处走了进来,一巴掌甩在奶娘的脸上,那奶娘当即楞在原地,原本嚎得都要断气的楚明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侧脸去瞧,原来竟是郡主来了。
而打她的人,竟然是夫人的奶娘龚婆子。
“龚婆子,小公子眼看就要被人抢了去,你不护着小公子,竟还打我?”奶娘不可思议的抵抗。
龚婆子将楚明晢从她怀里抱过来,塞回楚榆的怀里,随后冷冷地盯着奶娘,“是二夫人命你这么做的吧?”
那奶娘闻言,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当初你抱着小公子来恳求郡主之时,我们府中的一干下人还在府中为大人与夫人办理后事,而你,便是报了门房,便将小公子抱了出去,之后一直未回。
你不过是夫人从外头请来的奶娘之一,你认定郡主定然不会同意抚养小公子,本着郡主会给你些钱财打发你走,可没想到郡主竟愿意抚养小公子成人。
你便想着,郡主府不缺黄白之物,只要将小公子教养成废材即可,两边不吃亏,还能拿两份银子。
后来,你却发现你连小公子的面都难得一见……你如此肮脏的心思!
你觉得我龚婆子会相信你的一派无言乱语吗?”
“来人,将这奶娘给我扔出去!”龚婆子话音刚落,便有曾经童县令府里的熟悉面孔上前将这奶娘给拖了出去。
离开之前,那奶娘瞥见了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而来的老夫人,那老夫人与童县令有六七分的相像。
原来,是童老夫人来了。
“老身见过盛宁郡主,晓臻的事龚婆子已经与我说了。这些日子,真是麻烦郡主了。”楚榆朝知兰、知月等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将童老夫人扶起来看座。
楚榆摇摇头,“无碍。”
说着,将正在吐泡泡的楚明晢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童老夫人的怀里,“老夫人快抱抱,我手都酸了。”八壹中文網
其实这才四五斤的小家伙有多重,楚榆这般,她心领神会。
“长得可真像!”童老夫人忍不住感叹,满脸褶皱似乎舒展开来,眼角滑下泪珠,“我此番前来不是来带走晓臻的。
我知晓我儿为何要将这奶娃娃托孤于您,自然是觉得您心怀天下,他应该是希望晓臻可以同您一般。
我一乡下来的粗鄙老妇,家中还有其他的兄弟争夺财产,若是知晓晓臻还存活于世,不知道要如何亏待于他。
老身的日子得过且过,再没有多余的心思照看一个奶娃娃,我儿的心愿,老身还是希望您能够成全。”
龚婆婆一把上前握住楚榆的手,龚婆婆的手掌很宽,但是上面布满了老茧,“郡主,我们夫人是家族中的庶出,小公子若是回去夫人娘家,也不知道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谋害至何地步。
而且我家夫人的娘亲早殁,又不得老爷心疼,小公子在娘家俨然跟没了亲人一般。
您跟我们小公子有缘,便好心收留于他,了却我们县令与夫人的最后一桩心事。”
楚榆应下了。
童老夫人执意坐着破旧的马车离开郡主府,连午食都尚未用。
留下来的龚婆婆与一干无处可去的下人们,楚榆划了一处名唤童谣的院落用以龚婆婆养老,而剩下的一干下人被安置在了鹿山别庄。
楚明晢的身世,除了近身的几个丫鬟得知,龚婆婆得知,初阳与长风得知,便再无他人。
……
在府中养了一两个月的病,加上时常逗弄楚明晢,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初阳和长风执意不将外界的消息说与楚榆听,日子久了,楚榆也懒得去问,即便是京城一而再再而三催促着楚榆进京的消息,也不过是只传到了金管家处。
但是,马上就要春耕了。
在初阳与长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楚榆开始了春耕计划。
好在楚昭安和张洛培养出来的人,在各处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楚榆稍微将事情理一理,便开始了春耕的安排。
之前指定的计划,也正在慢慢的执行。
无论是树苗、花籽、各类种子,都在楚榆的仓库中任务取之。
自从楚榆无法完成关于定国老将军的遗愿,楚榆便不再关注兼职群的消息,哪怕是周黎安的日常问候,也只是已看不回。
倒是与楚炙年尚还有些联系,不过报的都是假平安。
府里陈管事和聂珠珠等人,还有老萧家二房的一干人,都重新返回了云山镇。
至于张秀芹和她的孩子,如今在下人房里关着。
这不,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郡主,张氏说她的孩子有些发热,想要您给请大夫看看。”这样的借口,张氏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
可这一次,知兰道,“郡主,奴婢去瞧过了,那孩子脸颊红彤彤的。确实像是在发热。”
“去请府医去瞧瞧吧!”可楚榆的话刚说完。
初阳和府中的一名普通侍卫便拧着张秀芹扔在了楚榆跟前控诉道:“郡主,这人趁妙春给其送饭之际,逃了出来,被奴才抓住了。”
楚榆瞥了她怀中的孩子,这孩子都一岁多了,还像楚明晢一般日日抱在怀中,真不知道张秀芹这个当过几次母亲的人,竟对带孩子也如此白目。
“为何要逃?不是说要随我进京找你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