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洵被勒地发出一声闷哼，总觉得这动作似曾相识。
还没等苏立洵想明白这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就听见小人委屈巴巴的小奶音。
“五哥哥，你不记得玖儿了吗？我是你未来的妹妹呀！”
苏立洵：……
有病！
一刻钟后。
苏立洵已经重新换好了一身衣裳，看着霸占了他的床榻，还盘着小短腿在他榻上吃东西的小人，狐狸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什么未来的妹妹，他那个好父王现在都生死未卜，怎么可能就弄出来这样一个小家伙。
“你到底是谁？”
这已经是苏立洵地三十次问这个问题了，而小人在吃完了一碟糕点，打了一个饱嗝之后，苏玖眨了眨杏眸，嗓音里甚至带着一些无奈的宠溺，“五哥哥，玖儿都说了呀，玖儿是你的妹妹呀。”
这见鬼的无奈的宠溺！
苏立洵额角抽了抽，耐心终于耗尽，声音里带着些威胁，“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现下应该怕了吧，可以说实话了吧。
可是小人像是全然没有把苏立洵这恶狠狠的警告放在心上，而是仰起白嫩的小脸蛋，脆生生地说道：“五哥哥，如果你这么对玖儿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苏立洵：……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威胁，明明他应该不理会的，可是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却相信了小人的话，好似如果他真的做出伤害小人的事情，自己一定就会后悔。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立洵妥协了，换了一个问题。
苏玖放下碟子，小肉手托着腮，沉声道：“这是个好问题。”
“嗯哼？”
“可是我也不知道。”
苏玖一脸无辜地看向苏立洵，她虽然聪明，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她聪明的脑瓜子根本不够用。
苏立洵心累了，随意把换下的那一件衣裳丢进了一旁的火炉里。
火炉里的火焰猛地一下蹿了起来，火舌的尖端闪现淡淡的幽绿色，虽然一闪而逝，可苏玖还是注意到了。
“五哥哥，这件衣裳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呀？”
苏立洵面无表情地看着衣裳一点一点被燃烧净，眉梢轻佻，神情带着一抹狐疑和打量，“你虽然看着脑子有问题，到还是有点小聪明。”
此时，苏立洵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童，神情和姿态都老沉的不像话。
可是苏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苏立洵的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苏立洵身体一僵，抬手就要扯开苏玖的手，反而却被苏玖抱的更紧了。
“五哥哥……”
小人的嗓音突然低沉了许多。
察觉到苏玖情绪的低落，就连苏立洵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抬起的手就这样顿在了空中。
“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吗？”
苏玖想起来了，观主小侄子说过，如果在梦境里依然能感受到痛觉，有可能不是梦，而是幻境。
不过一般这都是人死之后，因为死亡之前还残留了大量的怨念和不甘，才会扰乱周围的磁场，从而留下幻境。
当然，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就是有十分高深的道法的道法，才能制造一个。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幻境，大概率都是基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建立。
所以，今天苏玖看到的场景，是不是也是五哥哥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事？
苏立洵不明白小人为什么一下子就情绪低落了，动了动唇，刚想说话，一道暗红色的光猛地钻入他眸中。
苏玖抱着苏立洵的腰身，红着杏眸吸了吸鼻尖，虽然这这一次看起来像是五哥哥故意做的局，但是看那太监轻车熟路的模样，这件事似乎发生了不止一次，那之前呢？
“对啊。”
苏立洵的嗓音比刚刚沙哑了不少，“很多次呢。”
苏玖不知道应该怎么从幻境里出去，可如果这是五哥哥的幻境的话，那应该主要问题就是在五哥哥吧。
“这一次，我是故意诱他的，你猜的没错，那件衣裳上的确涂上了剧毒，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那个太监此时应该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苏立洵转过身，纤细微凉的指尖挑起小人的下巴，漂亮的狐狸眸微微眯起，“他啊，最喜欢幼童了，无论男女，好玖儿，你愿意当诱饵，替五哥哥报仇吗？”
苏玖像是被迷惑了般，反应似乎比之前更迟钝了，缓缓点了点头，“愿意。”
苏立洵眸中闪过一抹赤红色，指尖轻轻摩挲着小人的下巴，“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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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追了好一会，还是没见到一个人影，心里猛地惊醒，难道他中了调虎离山？
想着，太监没再去追，而是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榻上的少年还维持着刚刚他离开时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陡然看过去，少年的身形似乎小了许多，但当他走到榻边时，少年依旧还是那个少年。
太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扬起淫邪的笑容。
“小王爷您可真是乖巧呀，没想到您竟然会在这里乖乖等我！”
苏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太监，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可此时听到他这猥琐至极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人下意识捏紧了掌心的瓷瓶。
五哥哥说，这里面是剧毒，只要她趁着太监不注意，倒在他的身上，这个太监就会死掉。
苏玖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是……第一次。
小身体抖地跟筛子似的，小胸膛起起伏伏，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
这是幻境，不是真的。
这个小太监超级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存在，五哥哥不会生病。
所以这个太监是罪有应得。
暗处。
苏立洵看着榻上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小人，漂亮的狐狸眸变成了赤红色，冰冷阴沉。
他真的是很期待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保护她吗？
你不就是因为这一份干净，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好吗？那如果这一份干净没有了，弄脏了，摧毁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