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监的手快要抚上小人那白嫩的脸颊，苏立洵暗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戾气，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捏成了拳。
苏玖看着太监一点一点地靠近，建设了好几分钟勇气一下子全面崩塌，杏眸里顿时染上了水雾。
小手都快把瓷瓶捏碎了，还是做不到把瓶塞打开。
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该死！”
暗处的苏立洵暗骂了一句，身体比大脑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太监的胸前上插上了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是他的手。
小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立洵嫌恶地把匕首抽了出来。
太监直挺挺地向地上倒去，然后‘砰’地一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苏玖惊讶地瞪大了杏眸，看着太监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而苏玖没有瞧见，就在苏立洵抽出匕首的那一瞬，他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下，眸底的红色尽数退了出去，漂亮的狐狸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怎么又哭了？”
苏立洵转过身，就看到了小人泪眼婆娑的模样，白嫩的小脸蛋上挂着一道道泪痕，杏眸水润，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秀挺的鼻尖泛着淡淡的粉色，瞧着好不可怜。
苏立洵指尖轻轻捏住小人的下巴，从怀中拿出方帕，动作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语气却极为凶，“你若是再哭的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苏玖眨了眨杏眸，原本挂在睫羽上将落未落的泪珠一下子就从脸颊滑落，猛地扑进了苏立洵的怀中，小身子抖的跟一只小鹌鹑似的，“五哥哥！呜哇哇哇啊！玖儿害怕！”
小嗓音惊天动地，嗷地一嗓子差点没把苏立洵当场送走。
抱着他腰身的小胳膊也越发用力，苏立洵脸都青了，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把小人给扯开。
这是什么妹妹啊，这简直是要命！
就在苏立洵唇瓣微动，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周边的场景开始虚化。
苏立洵漂亮的狐狸眸警惕地看了眼周围，伸手下意识把小人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苏玖显然也发现了这奇怪的变化，停住了哭泣。
“五哥哥。”
苏立洵垂脸，对上小人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杏眸，余光却瞥见了自己变得透明的手，狐狸眸微微眯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人的目光中带着些无奈。
抬手揉了揉小人毛茸茸的头顶。
“为什么不用那把匕首？”
自从苏玖开始习武之后，苏立洵还特意给小人亲手缝制了能够让小人把匕首挂在腰侧的匕首套子。
苏立洵看了眼小人的腰侧，一个兔子吃草的布偶旁边挂着的就是他送给她的匕首。
苏玖没说话，而是扑进了苏立洵的怀中，小嗓音略微有些闷闷的。
“可是，那也是五哥哥。”
苏立洵一愣，不等他说些什么，只听见轻微的一声‘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幻境，消失了。
苏玖是在苏立洵的怀中睁开的眼，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见了五哥哥和另外一个陌生男子的交谈声。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你带回来了，真是出乎意料。”
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但是却又带着一抹稚气，是一种十分矛盾的声线。
但是苏玖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以及些许的遗憾。
“为什么不阻止？”
苏立洵似乎是刚醒，声音有些干。
“阻止？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
‘噼里啪啦’
‘咔嚓’
等一系列像是东西被推倒的声音，却在苏玖唔咛一声后全都消失不见了。
“……走了。”
男子带着喘息声的声音响起。
苏玖睁开杏眸，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眸，眸底的关切是苏玖熟悉的颜色，眼睛猛地一亮，“五哥哥，你病好啦？”
苏立洵深深看着小人，过了许久，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小人脖颈一侧的牙印，“疼吗？”
苏玖摇了摇小脑袋，挣扎着从苏立洵的怀中坐了起来，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了竹屋内的满地狼藉。
只见，竹屋里，桌子椅子屏风橱柜等东倒西歪，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物件。
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土匪洗劫一空了嘛？
苏立洵淡淡看了眼守在一旁的夜，“清理了。”
夜身子猛地一颤，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眉应道：“是。”
苏立洵起身，抱着小人走出了竹屋。
苏玖小胳膊环抱住苏立洵的脖颈，“五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苏立洵没说话，走到了院子里紫藤架旁，因着是春日，藤蔓上面隐约长了几个芽孢，而在架子下面，扎了一个秋千。
而这，原本是没有的。
苏立洵抱着小人坐了上去，秋千架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已经入夜了，风微凉。
苏玖把脑袋埋进了苏立洵的怀中。
“五哥哥。”
小人嗓音带着些困倦，却依旧固执地不肯睡去。
苏立洵像是察觉到了小人的心思，摸了摸她的小脸颊，“是真的，可是都过去了。”
就像幻境里的那般，他亲手杀了那个太监，让他在死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就生不如死。
苏玖吸了吸鼻子，想到在幻境里面看到的那些，抿了抿小嘴，更用力地抱住了苏立洵的腰身。
苏立洵闷哼一声，周身阴郁的气息一顿，随即有些失笑。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感觉到小人放在他背后的手慢慢向上挪了几分，然后，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背。
“五哥哥不怕，现在有玖儿在了，等玖儿长大了，就能保护五哥哥啦！”
苏立洵漂亮的狐狸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蠢东西！”
心底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苏立洵眼眸一凝，在心里警告。
“若有下次，我定杀了你。”
恶鬼撇了撇嘴，看了眼趴在苏立洵怀中就这么睡着了的小人，语气充满嫌弃，“这么个蠢东西到底有什么好？”
苏立洵没再说话，而是垂眸望着小人圆嘟嘟的脸蛋，漂亮的狐狸眸中闪过一抹柔意。
[叮！苏立洵黑化值-10，现黑化值：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