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妄议朝政、不掺和党争,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是,让他守在帝都之内娶妻生子,这个就有些过分了!
“怎么了臭小子,不敢赌了?哼,没胆子以后就给老子鸟悄的!就你这瞻前顾后的性子,还自己往朝堂漩涡里跳,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骨头!”
姜佩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赌,为何不赌!既然父亲大人兴致如此之高,那孩儿便是舍命也要陪君子!而且……孩儿对太子殿下有信心,这一局,孩儿怕是要在此先向父亲大人说声承让了!”
姜佩宁说完,豁然站起身,轻撩衣摆,直接冲着奉亲王抱拳拱手深鞠一躬。
这一躬鞠的,差点没气的奉亲王直接脱了长靴扔到姜佩宁脸上!
“嘿,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且看着吧,我明儿个就让你娘给你相看姑娘去!你就在府里等着娶媳妇吧!大婚之后,三年抱俩。你娘要是听说这个消息,身子指定立马就好!”
奉亲王也是个狠人,姜佩宁越是不爱听什么,他就越是要说什么。这听的姜佩宁那个闹心的劲儿呀!
姜佩宁气急败坏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语气生硬的嘀咕了一句。
“爹,要不您就去睡会儿吧,梦里啥都有!”
“臭小子,你嘀咕什么呢?还反了你了!”奉亲王说着,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看那架势,抬手间他便要将茶盏掷到姜佩宁脑袋上!
姜佩宁显是已经看穿了奉亲王的下一步举动,他嘀咕完那一句之后,压根儿没犹豫,跳着脚的直接窜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奉亲王手握着茶盏,想要掷向姜佩宁的时候,他人已经没影了。
看着姜佩宁欢蹦乱跳离开的背影,奉亲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放下茶盏,心里面忍不住猛的揪成一团。
奉亲王一脉身份尊贵,可他隐忍多年,为的就是能够保全他最挚爱的人。可是,让来让去,却还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奉亲王在了解姜佩宁不过,他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却心性执拗!一但他认定的事情,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头。
这一次,姜佩宁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邪风,竟然与姜舞宁看对了眼儿。
然而,奉亲王不晓得的是,他这个“看对眼儿”实在有些太过抬举姜佩宁了!
姜佩宁只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姜舞宁压根儿看不上姜佩宁!而且,还对他诸多猜忌,防备之心昭然若揭。
这一次,奉亲王虽然嘴上不肯松口,可他心里面却第一次由衷的希望,姜佩宁没有看错人,姜舞宁值得他这个傻儿子用奉亲王一脉的荣辱生死来做赌。
如今,有了姜舞宁的妥善安排,整个国舅府内俨然已经恢复成从前那副模样。
虽然国舅府外仍旧重兵把守,可姜舞宁暂居国舅府,这样的阵仗,也符合她太子殿下的身份,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姜舞宁也会每日定时陪李祁阳到后花园的八角亭中呼吸新鲜空气,攀谈聊天,看上去悠闲惬意,可也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因为,此时姜舞宁已经将消息散播出去,对外只说李祁阳的身子虽然有所好转,可还是差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
这药材足以决定李祁阳的生死,三三之日内,必须拿到这位药材替李祁阳治疗。不然的话,现下李祁阳的苏醒,就只能是回光返照!
这几日,姜舞宁已经大张旗鼓,撒开了人手四处寻找这位药材,只为了救李祁阳的性命。
三日之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有一位不明身份之人,手中确有这味药材,但奈何来路不正,所以不想露面,只想拿银子走人。
姜舞宁自然发挥了她财大气粗的人设,不但一口开了个天价,而且,还豪气的承诺,她只要药材,才不管来路正不正。
只要那人能够保证药材是真的,她不但愿意支付大量银子,就算是送那人安然离开帝都也不是不可以!
姜舞宁那股浑劲儿一上来,直接扬言放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救李祁阳的。至于捉人查案,那是京畿府尹的事儿,与她何干?!
接下来,便一直有人暗中送信到国舅府,商量的都是如何与姜舞宁交易药材。
姜舞宁伸手接过兰莫辞递给她的一张纸笺,展开之后,里面掉出来一小片药材切片。姜舞宁先是粗粗的看了一眼纸笺上的内容,而后,又将那片药材拿到鼻下凑近嗅了嗅。
查看那片药材的时候,姜舞宁又将纸笺递给了李祁阳。
“嗯,这药材不假,成色极佳!果然是个做贼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谨慎的很!若非本宫急于得到他手里的药材,真想逮到他以后剥了他的皮!之前一连三日,这毛贼只说如何交易,却绝口不提何时交易,在哪里交易,什么玩意儿!好在今儿个总算是有了准信,不然,本宫的耐性就要被这小毛贼耗尽!到时候,本宫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会将他挖出来!”
姜舞宁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声,看上去,确实有点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气势了。
兰莫辞看着姜舞宁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暗暗窃笑,别说,姜舞宁模仿的这副做派,还真是将他从前听说的那个太子殿下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就连姜舞宁也觉得,她身为太子殿下,行事做派若不这样肆意跋扈,狠厉嚣张,那还真是有些亏大了!
而且,从前她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行事,不仅舒心,还真的是挺酷的!
“这毛贼便是再谨慎,也总得拿着药材来换银子。殿下您瞧,这纸笺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日丑时三刻,鸡鸣巷第五户人家交易。只不过,这毛贼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黄澄澄的金子一要就是整整一千两!”
兰莫辞不屑的嗤之以鼻,轻叹一声后摇了摇头。
一旁的李祁阳更是气愤不已,重重一掌直接拍在了桌面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盏都跟着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