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毛贼,怎能容忍他在太子面前如此肆意妄为,真是该死!太子殿下明日前去取药材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放那个小毛贼离开!”
李祁阳的骤然发怒,没有惊到姜舞宁和兰莫辞,倒是把一旁伺候的胡全吓了一跳。随着李祁阳那一掌拍在桌面上,他条件反射一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老爷息怒!”
“你跪什么,说的又不是你!起来退下去吧,到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屋子!”李祁阳厉声吩咐了一句后,胡全连忙应声,然后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屋子。
看着胡全低眉敛首关上屋门的那一瞬间,屋内三个人面面相觑,随后,姜舞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兰莫辞赶忙对着姜舞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戏还没有演完,千万不可半途而废。
姜舞宁也知道她高兴的有点太早了,赶忙收敛去一脸的笑意,与李祁阳和兰莫辞将后面的戏接着演了下去。
同样的一场戏,姜舞宁他们三个人可是足足演了四遍!
唯一的区别是,这四遍戏份,分别说了四个不同的地点,并且相对应的演给了四个不同的人看。
而这四个人,正是李祁阳身边最有可能,也最有机会对他下毒的四个人。
当演到第四遍的时候,姜舞宁真的已经有些暴躁易怒了!她甚至觉得,有那么点本色出演的既视感。
看来,人都是有潜意识人格的,保不齐,她有朝一日真的会变成原主那副模样!看惯了圣主明君,偶尔感受一下昏君的日子,想想还真是挺刺激的!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姜舞宁也只能在心里面自嗨一下,要是她敢说给别人听的话,她倒是没什么,只怕对方会觉得,她接下来就要杀人灭口了!
“舅父,本宫一直很想问您一句,这四人当中,您觉得……会是哪一个背主求荣,做下了这样该死的事情?”
姜舞宁将问题问出口的时候,略略想了想,又马上开口说道
“本宫的意思是……这四人都是舅父平日里最为信赖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对舅父您暗下毒手。若这四人中必有一鬼的话,那么……他们四人中,哪一个背叛您,您更痛心?”
李祁阳难言苦涩的轻笑一声,还真的就顺着姜舞宁的话想了想。
姜舞宁其实也同样在考虑这个问题,一个是与李祁阳相伴了近二十年的老管家,这些年来,国舅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全都是老管家在处理。
一个是李祁阳对他曾有救命之恩的胡全,这些年来,姜舞宁与李祁阳之间的所有书信和口信传递,都是胡全从中跑腿。
还有两个是李祁阳身边,贴身伺候他起居的婢女。说白了,这两个丫头也是李祁阳的通房丫头。
她们两个,伺候李祁阳也有几年了,姜舞宁只是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何时被李祁阳收房的。
不过,李祁阳看似很喜欢这两个小丫头,时不时地还会与她们二人聊一些诗词歌赋的闲情雅调。
这两个小丫头,跟后院那些妾室姨娘的待遇并无二致,唯一区别,也只是查了一个名分而已。但这都是迟早的事情,府里面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这四个人,若是摒弃狭义,放宽泛了来看的话,大抵就能代表朋友、孩子、爱人,这三类关系了吧?
姜舞宁就是如此分类,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孩子,胡全!
很诡异的思辨逻辑,但是,姜舞宁倒是觉得,有些事情若是想不出个头绪来,那就换个思路,正着来不行,就反着来。
大不了就是想错了呗,这有什么关系。反正,真相早晚都会浮出水面。
李祁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却仍旧没有想出来任何头绪。他看着姜舞宁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到。
“说不清,我到现在都很难相信,那个叛徒会出在他们四个人当中!”
李祁阳直言相告,一转头,他将这个问题再次抛回给姜舞宁,“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见?您以为,会是他们四人当中的哪一个?”
姜舞宁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耸了耸肩,可他她并没有急着回答李祁阳的问题,而是像击鼓传花一般,也问了兰莫辞同样的问题。
“兰先生也在舅父的府上暂居多日,这四个奴才您也都见过,不知先生觉得,他们当中,谁才是那个内鬼?”
兰莫辞低头轻笑,“太子殿下已然心中有数,那又何必再来给在下出难题。这四个虽说都是奴才,可可也是国舅爷信赖之人,在下不好品评,得罪!得罪!”
“闲聊而已,兰先生无论想说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李祁阳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并未放在心上。
兰莫辞抱拳拱手,示意得罪。然后转而看向姜舞宁,“不如……殿下与在下一起说出此人的名字如何?”
“三、二、一,胡全!”
“胡全!”
姜舞宁倒数三个数之后,便于兰莫辞异口同声,一起说出了胡全的名字。
李祁阳没想到,姜舞宁竟与兰莫辞的看法如此一致。而他们两个人一起喊出来的这个名字,也让李祁阳大为吃惊。
“胡全!怎么会是他?这孩子的心思虽然机灵活泛,但他秉性耿直,怎么会是他?”李祁阳确实很难相信,那个内鬼会是胡全。
李祁阳回忆起他与胡全的相识,至今他仍旧能够清楚的想起来,那个孩子当时一脸倔强的日日跟在他的轿子后面的样子。
“舅父,人都是会变得!而且,这四人当中,唯有他最有机会,也最有可能背叛您!老管家平日里庶务繁杂,而且,本宫听说他还有一个独子被您安排在右候卫当差。这拖家带口的,就算不顾着他自己那条老命,也总要顾着他唯一的亲儿子不是。还有您的那两个通……侍婢!”
姜舞宁张嘴就说,那一瞬间也没有多想,好在她改口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