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结构布置和旁边的一样，都是宽敞的大床房，附带阳台。
寸头像条死尸一样霸占了整张床，而其他的家具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只有阳台的沙发旁放了本看了一半的时尚杂志。
辰兮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黑无常才说：“进来吧。”
冰冷几乎成了黑无常性格的标签，辰兮在经过他身侧时，嗅到的寒气远比普通亡魂身上携带的要重得多。
辰兮很想问问他冷不冷，可到了嘴边又觉得太过多余，便就只是朝着寸头走去。
李珍珠把寸头送回来必定是有所目的，只是她昨晚心神烦乱没有仔细整理思路，如今在寸头身上摸索一阵，很快就在他的裤袋里找到一张照片。
阴间特有的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有点渗人，色调阴冷。
“找到什么了？”
黑无常走近时，辰兮抓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险些要遵循潜意识收起来。
尽管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这个动作的原因。
“花小荷的死因。”辰兮把照片递过去，“跟我们模拟的一样。”
花小荷的魂魄在便捷酒店的房间里，被掐着双手按在墙上，蔺筠正低着头去咬她的脖子。
黑无常的脸上辨不出神色，只是当辰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的时候，他才把照片还给辰兮：“我可以没看到。”
辰兮拿着照片把玩了一会儿，忽而抬头笑着问：“这个，能作为蔺筠杀人的证据么？”
她的眉眼清丽动人，黑无常只敢看一眼，便把视线投向屋外的阳光：“一般不能。我只负责处理，不负责调查，白无常会更清楚些。”
辰兮挑了挑眉头，有点索然无味地瞥了睡得不省人事的寸头一眼，琢磨着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醒过来问几句话呢。”
万事有利有弊，地狱审讯手段一浪接一浪，让人短暂醒过来并没有什么难处，只是后续这人要承受的后遗症就另当别论了。
辰兮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危险，说完就嘿嘿笑道：“我开玩笑的。”
这两年逐渐有了社牛症状的辰兮好久没遇到说话没人接的尴尬局面。
她盯着黑无常身侧那双清瘦的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连忙假装参观走出阳台，给自己找了个可呼吸的空间。
好在她开始尴尬到抠脚指头的时候，跟出来的黑无常开了口：“辰兮。”
“嗯？”
“你信他么？”
辰兮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蔺筠：“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信的，他没有去伤花小荷的理由。”
“嗯。”黑无常偏头看着她红润的唇瓣，“我……”
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阴冷的厉风迎面袭来，裹着腥气。
辰兮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过头，脖子忽然就被一双手掐紧，带着她撞到了房间墙壁上。
与此同时，一把长刀瞬间没入面前厉鬼的胸膛，黑色的鬼气喷涌而出。
辰兮被鬼气一呛，本能地眯了眯眼，另一阵愈加铺天盖地的寒霜便压着她包围而来。
“伤到哪里没有？”
黑无常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脖子处的痕迹。
“没……”
黑无常眼睛里的寒霜与狠戾是辰兮从未见过的，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吓到舌头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