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朝阳透过窗子爬进来，她才浑身舒适地睁开眼。
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却搭在了另一个人的腰上。
她一惊，忙抬起头来了眼：“……蔺筠？”
“唔，再睡会儿。”
蔺筠好像还没睡醒似的，不情不愿地转了个身，把她抱进怀里，又在她头发上亲了亲。
“听话。”
辰兮还没从昨晚的震惊里走出来，如今一听到蔺筠这黏糊糊的嗓音，就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欺骗感情的渣女，浑身不自在。
“别动，”蔺筠低声说，“你怕什么？我没说过要你对我负责。”
辰兮从他怀里探出个头来：“你说什么？”
“你问我的问题，我能问回你么？”蔺筠指尖轻理着她脸上的碎发，“你生前结婚了么？”
辰兮：“……没有。”
“谈过恋爱了？”
“也没。”
蔺筠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晚也是你的第一次啊，你需要我负责么？”
辰兮垂眸：“……不用。”
“那就是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害怕我要你负责？”
蔺筠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是你不想负责，还是知道就算想负也负不起？”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隐晦的角落，平日里自己从不提起，别人无意间揭开时，也只会轻飘飘敷衍而过。
辰兮也是如此，她云淡风轻地捏了捏蔺筠的脸，面不改色说了谎：“就是不想负责。”
“扎心。”
蔺筠泄气似的趴在她身上，咬着着她的耳垂玩。
可他终究没吵没闹，只缠了她一会儿就兢兢业业地起床工作。
辰兮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韩宥家里那三个骨灰盒的收尾是你处理了？”
“嗯，小眼镜说让我锻炼锻炼，”蔺筠头也没抬地回着消息，“这边结束之后我回去把骨灰盒还回去。”
辰兮换衣服的动作微顿，失笑道：“……估计韩宥能吓出心脏病来。”
蔺筠也想了想：“那……我是被坑了？”
职场上那点尔虞我诈谁都心照不宣，更何况是互相往死里算计了几百年的办事处，作为“谁新欺负谁”原则的首先发起人，辰兮选择了保持沉默。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寸头。”
“吃早餐么？”蔺筠也加了外套站起身，“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招牌全都来一份。”
辰兮刚走到门边又转了身，正好撞见蔺筠结实高挑的身材，没忍住色心就抱了一下他的腰。
“蔺帅哥可真贴心。”
蔺帅哥任她在自己身上乱摸，只是侧着头睨了她一眼：“趁机占我便宜？”
向来很有分寸的辰兮低头掏出手机点了两下，蔺筠的手机里就收到了红包提醒。
他当着面点开，惊喜地收到了个一分钱红包。
“付过钱了，不用谢。”辰兮麻溜地按了电梯，把一脸阴翳的蔺筠请了进去，顺便附赠一个鬼脸。
电梯正对着的是黑无常的房间，辰兮刚按了一次铃，门就开了。
无论是何时遇见，黑无常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模样，黑色的衬衫西裤整整齐齐，领带不歪不倒，像是个可敬可畏的神灵，不染红尘。
辰兮原本准备的“早上好”问候在看到他的时候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成了句公事公办的：
“我来看看寸头。”